便以身体不适为由,将早朝改作来东宫议政,这样更自在放松,不用整天绑着肚子来回跑,也更多了些时间与她黏在一起。
在这儿陪他看奏折看了一段时日,顾西瑗只感慨,管理朝廷和国家真不是一件易事。
光是这从早坐到晚的体能,就是个巨大的挑战;那些错乱繁杂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奏折堆成山,样样都需慎之又慎地决断;文臣掐架能掐到太子跟前来,要死要活要说法的,还不在少数。
顾西瑗撞见过几回,看得头晕,只觉气都气饱了。
当t初小狐貍提剑夺下储位,她心中虽有怨气,如今却多了几分庆幸。
她不愿意把大好时光都耗费在这些事上,还不如晒着太阳睡一觉来得舒坦。
殷明垠却时常不让她称心如意。
“瑗儿觉得,如何处置好些?”
比如这会儿,她昏昏欲睡的时候,殷明垠把她摇醒,抱她在腿上将奏折摊到面前,问她对应之策。
顾西瑗扫了一眼,密密麻麻的字跟小蚂蚁似的,密恐都要犯了。
“你是不是想害我?”她答非所问。
殷明垠老给她看奏折,还问她的意见,一次两次就算了,往后传出去,谁都能往她脑袋上扣一顶“后宫干政”的帽子。
殷明垠笑了,手臂圈着她,低下眼睫,神情难得认真:“你得学会这些。”
顾西瑗烦不胜烦:“我学来干嘛?你自己烦心就算了,别来祸害我。”
话是这样说,这些日子殷明垠软磨硬泡的熏陶,加上一些好奇心,她还真看了学了不少,有些心怀不轨的奏疏一眼就能瞧出来。
“这人我有印象,仗着有几分文才,最爱在朝堂搬弄是非、拉帮结派了,整天写些名不副实的奏折来告黑状,根本就是想借你的手排除异己!”
顾西瑗指着面前这一封奏疏,气不打一处来。
就是这些吃饱了撑的闲人天天窝里斗,占用殷明垠的时间精力,对朝堂江山毫无益处,净知道吃公粮,瞧着就生气!
殷明垠放下笔,揉揉她的脑袋:“瑗儿愈发聪慧了。”
“能不能骂回去呀?”顾西瑗翻了几翻,好几封都是同一个人上奏的,全是损人的折子。
跟这种背后打小报告的人当同事,她都替朝臣们生气。
殷明垠莞尔,握过她的手,提笔沉吟:“你想如何回复?”
顾西瑗杏眼一亮,学着他的字迹,握笔写下简短工整的批注。
殷明垠低眼一看,竟只有两字:已阅。
顾西瑗把这几封告状的奏疏,都回复了同样的“已阅”,满意地搁下笔,一想到告状鬼看见这些气绿掉的脸,她已经开始笑了。
“多冷他几次,我就不信脸皮这么厚,还能天天拿这些窝里斗的烂事来搅和你。”
殷明垠那么忙,怀着身子从早忙到晚,还要受气,本就事务缠身了,哪有那闲工夫天天给搞政斗的当判官。
不就是欺负他年轻好说话,背后又没人撑腰?当初废太子监国时,臣子上奏就跟提着脑袋似的胆战心惊,皇帝上朝那会儿众臣屁都不敢放一个,欺软怕硬,可恶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