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烛高燃,鎏金喜床上,瓜尔佳氏端坐如仪,大红盖头垂落,遮住了大半容颜,只露出一截纤细白皙的脖颈。
太子胤礽身着明黄吉服,腰间系着玉带,步履沉稳地走近,指尖捏起那方绣着龙凤呈祥的盖头,缓缓向上掀开。
烛光倾泻而下,照亮了瓜尔佳氏清丽的脸庞。
她的脸上带着初为人妇的羞怯与不安,脸颊晕开两抹胭脂般的绯红,不敢直视眼前的夫君。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袖中的锦帕,声音细若蚊蚋:“太子……”
胤礽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目光锐利如鹰,语气严肃得不带一丝温度:
“瓜尔佳氏,从今日起,你便是太子妃。”
瓜尔佳氏心头一紧,连忙垂应道:“妾身明白。”
“明白便好。”胤礽的声音陡然拔高了几分,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皇子福晋众多,各有家世背景。你既占了太子妃之位,便务必要比旁人做得更好,上要侍奉君父、下要打理东宫、和睦内眷,更要为皇家绵延子嗣。这太子妃的责任,你要担起来。”
他的话语像一块巨石压在瓜尔佳氏心头,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瓜尔佳氏恭恭敬敬地叩:
“妾身谨记太子教诲,定当恪尽职守,不负太子所托,不负皇家厚望。”
胤礽满意的点了点头,他的福晋就该脱颖而出,这样皇阿玛才会更加关注他,胤礽一想到皇阿玛就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
春去秋来,宫中红事连番,转眼便到了九阿哥大婚之后。
暑气渐消,凉风吹起庭院里的梧桐叶,也吹来了三年一度的选秀诏令。
八福晋郭络罗氏正坐在窗边,目光却落在对面端坐的少女身上。
少女名唤明玉,是她的亲妹妹,生得明眸皓齿,肌肤胜雪,正是今年待选的秀女。
“明玉,”郭络罗氏语气郑重,
“选秀的日子近了,府里人多眼杂,你可不许再像从前那般任性,四处乱走动了。”
她抬手理了理明玉鬓边的碎,眼神里满是疼惜与担忧,
“这选秀关乎你的终身,也关乎咱们郭络罗氏的颜面,一步都错不得。”
明玉脸颊微红,低下头,手指绞着腰间的丝绦,声音带着少女独有的羞怯:
“姐姐,你就放心吧,我都记着呢。”
她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前些日子远远望见皇上的模样——
虽已过不惑之年,却身姿挺拔,身着明黄常服也难掩威仪,眼神严肃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让她心头小鹿乱撞。
“我知道你懂事,”郭络罗氏笑了笑,刚想说些什么,却被明玉打断。
“姐姐,这屋里闷得慌,我就在院子里溜达溜达,绝不走远,也不跟人起争执,好不好?”
明玉抬起头,一双杏眼亮晶晶的,带着几分恳求。
郭络罗氏无奈地摇了摇头,终究是疼妹妹,只得应允:
“罢了,去吧,早些回来,别让我担心。”
“谢谢姐姐!”明玉喜笑颜开,提着裙摆就往外跑,像只欢快的小鸟。
郭络罗氏望着她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可心里总有些不安。
果然,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院外就传来了丫鬟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明玉就哭哭啼啼地跑了进来,裙摆沾了泥污,额角还肿起了一块青包,髻也散乱了。
“明玉!你这是怎么了?”
郭络罗氏心头一紧,连忙起身迎上去,伸手扶住她,语气里满是心疼,
“怎么伤成这样?”
明玉刚要开口,院门口就传来一阵嘈杂的吵闹声,只见侧福晋马尔泰若兰带着几个丫鬟,面色沉凝地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神色慌张的小丫鬟,正是若兰的陪嫁侍女若曦的贴身丫头。
郭络罗氏眉头瞬间皱起,语气冷了下来:
“马尔泰若兰,你不在自己的院子里待着,带着人闯到我这儿来,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