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是可笑至极。
“三皇子?”暗九担忧地望着主子冷下来的脸色。
萧霁言将信纸凑近烛火,火舌瞬间吞没了那些虚伪的字句。
“这封信,我就当没见过。”
暗九惊愕地抬头,却见主子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
那笑容让他想起雪地里濒死的狐,明明浑身是血,眼神却亮得骇人。
暮色四合时,云洛曦拎着食盒闯进听雪轩,绯色官服还未换下,冠歪斜着挂在脑后,活像刚打完架的小公鸡。
“霁言!御膳房新做的樱桃酥”她话音戛然而止。
萧霁言独坐窗前,半边脸浸在阴影里,手中攥着块玉佩——那是他从不离身的萧国皇子信物。
“怎么了?”云洛曦放下食盒,三步并作两步上前。
指尖刚触到他肩膀,就被男人猛地攥住手腕。
萧霁言抬头看她,眼里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王爷可会后悔?”他声音哑得厉害,“后悔娶一个敌国质子?”
一个没有任何助力甚至会让她深陷流言蜚语的无用之人。
云洛曦怔了怔,突然弯腰与他平视:“谁跟你嚼舌根了?”她捧起他的脸,拇指抚过那泛红的眼尾,“告诉本王,本王现在就去砍了他!”
萧霁言闭上眼,脸颊抵上她的掌心。
温热的触感让他想起那个南疆归来的黄昏,她也是这样,带着一身风尘与阳光撞进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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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有一日”他喉结滚动,“有人逼我在萧国与王爷之间做选择呢?”
殿外秋风乍起,吹得满庭桂花簌簌而落。
云洛曦望进他眼底,忽然笑了:“只要霁言的心与我的在一起,那就无所畏惧。”
“就算真有人把你从本王身边抢走,我就踏平萧国皇宫,把你抢回来。”
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一件事。
萧霁言心脏狠狠一颤,某种滚烫的情绪顺着血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猛地将人拉进怀里,吻住那张总能说出惊世骇俗话语的唇。
云洛曦被扑得踉跄后退,后腰撞上案几。墨砚翻倒,在萧霁言月白长衫上晕开大片污渍,她却笑得狡黠:“这么急?离大婚还有”
未尽的话语被尽数吞没。
萧霁言近乎凶狠地啃咬着她的唇瓣,像是要把七年的孤寂与今日的委屈与彷徨都倾注在这个吻里。
直到两人都气息不稳,他才抵着她额头威胁道:“记住你说的话。不然,我就…咬死你!”
屋外,暗九默默将刚收到的第二封密信塞回袖中。
火漆上萧国丞相的印鉴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云洛曦与萧霁言的婚事虽定在明年五月,但整个京城早已因这匪夷所思的婚事而沸腾。
不仅是因为当朝嫡长女未娶正夫先立侧夫,还有她对这个婚礼的上心程度。
尽管萧霁言只是侧君,云洛曦却坚持以最高规格操办,甚至不惜打破礼制,引得朝野上下议论纷纷。
“二百一十八抬?!”礼部尚书宋微澜接到宣王府递来的聘礼单子时,惊得险些打翻茶盏。
按凤临国礼制,亲王娶正夫聘礼不过一百六十八抬,侧君更是减半,可云洛曦竟直接翻倍,还专挑奇珍异宝往里塞——南海珊瑚树、西域夜明珠、前朝名家字画……甚至还有一匣子价比黄金的龙涎香。
云洛曦还给萧霁言在宫外另外置办了座四进的大宅子,聘礼如流水一般送进了萧府。
朱雀大街上人头攒动,百姓们踮着脚尖张望,只见一队队红衣侍卫抬着朱漆描金的聘礼箱蜿蜒如长龙。
“乖乖!当年先凤君入宫也不过如此吧?”有人咂舌:“宣王这是把半个王府都搬给萧质子了?”
更有人挤眉弄眼:“听说连婚服都是正红色金线绣凤纹,这哪是娶侧君,分明是当正夫供着!”
“这得值多少银子啊!”茶摊老汉咂舌道,“老头子活了大半辈子,连王爷府上装聘礼的箱子边儿都摸不着!”
旁边卖胭脂的娘子用帕子掩着嘴笑:“听说有一株珊瑚树是宣王爷亲自带人下海捞的,差点被浪卷走呢!”她压低声音,“静王下月也要去宋府下聘,你们猜能凑出几抬?”
人群顿时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