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落地窗前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和杂志,从古典文学到最新的时尚周刊。地毯上散落着几张黑胶唱片。衣帽间的门半开着,里面放满了五颜六色的衣服。
“随便坐。”维罗妮卡踢掉高跟鞋,“想喝点什么?”
“水就好。”
我慢慢地在房间里踱步,指尖滑过那些家具的纹理,看着墙上挂着的一些抽象画。
我的目光最终停留在床头柜上。
那里放着一盏精致的小台灯,而在台灯下,摆着一个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的相框。
那个相框很旧了,是那种廉价的塑料材质,边缘甚至有些磨损,上面还贴着几张已经褪色的、9o年代流行的亮片贴纸。
我愣了一下。
这个相框……好眼熟。
我拿起来,凑近看了看。
照片里是两个小女孩。
一个有着顺滑的长,穿着一身公主裙,正对着镜头做着不可一世的鬼脸——那是小维罗妮卡。
另一个戴着厚厚的眼镜,缺了两颗门牙,手里傻乎乎地举着一根融化的冰淇淋,笑得一脸灿烂——那是我。
那是我们八岁那年,在我家后院拍的。
我记得很清楚,这张照片洗出来后,我把它珍重地放在我那个贴满贴纸的相框里,摆在我的书桌上。
“这个怎么会在你这儿?”
我转过头,举着相框,试图从她口中听到答案。
其实我知道,那是那次我父母带我出去旅行后,我房间“失窃”的那个相框。
维罗妮卡正拿着一瓶水走过来,看到我手里的东西,她的动作顿了一下。
那是一丝罕见的尴尬从她脸上闪过。
但她很快就掩饰过去了。
“噢,这个啊。”
她把水递给我,假装漫不经心地耸了耸肩。
“因为那时候,我听露西说,你们家可能要搬走了。”
她坐在床边,手指无意识地卷着自己的梢。
“说是你们要去另一个州。我当时想……既然你要走了,也不告诉我一声,那我总得留点什么当纪念品吧?”
她瞥了我一眼,理直气壮地说道:
“为了我们纯洁的‘友谊’。”
我看着她那副别扭的样子,突然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
“所以,”我无奈地笑了笑,打趣道,“这就是那年我放学回家,现我房间像被龙卷风袭击过一样,抽屉都被拉开,东西扔了一地的原因?”
“我那是为了找这张照片!”维罗妮卡辩解道,“谁让你把房间弄得那么乱,害我找了半天。”
“你这是入室盗窃,维罗妮卡。”
“我是去拿属于我的东西。那照片里也有我。”
她嘴硬地说道。
“不过……”她的声音低了下来,“后面我听说是个乌龙。你们只是全家去外面旅游,过两天就回来了。”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种孩童般的执拗。
“所以我又偷偷溜进去,给你留了张字条。”
那个用红笔写的“ihateu”。
我印象深刻。
“那是你不告而别的惩罚。”
维罗妮卡站起身,走到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