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姓联姻,一堂缔约——”
“良缘永结,匹配同称——”
“嗷呜——”
随着礼生诵唱和黑金的唱和,原本迎在堂外的宾客们纷纷步入堂中,热热闹闹共同观礼。
“一拜天地——”
礼生诵唱扬起,唐宁和黎墨生弯腰拜向天地桌。虽知这世间并无鬼神,但天与地承万物源起,理当受这一拜。
“二拜故友——”
两人并无高堂,所以一早便已与礼生说好,这一拜改为敬故友。
二人转过身来,朝向故友拜下,感念相遇,感念陪伴与照拂。
“夫妻对拜——”
二人转身,相对而立。
唐宁将喜扇稍稍滑下些,迎上黎墨生含笑的眼,两双眸光缠绵,含着千言万语,仿若盛满共度过的春秋岁月。
满堂红影,红烛摇曳。
宾客们嬉笑欢闹,调侃催促。
而就在这满堂欢喜,二人共执红绸、即将俯首相拜之时,忽然——
砰——!
一声巨响从前院传来。
众人诧异扭头看去。
隔着镂空影壁,只见一群士兵破门而入,气势汹汹地冲了进来,分散绕过回廊影壁闯入中庭,直奔喜堂而来。
宾客们猝不及防,下意识惊慌后退。
而那些士兵却一个个凶悍异常,径直闯进喜堂里,二话不说刷拉拉拔出了刀来,就去强行拉扯宾客。
“你们干什么?!”
“娘——呜呜呜——娘——”
“放开我!”
“嗷呜——”
黑金如利箭般扑过去想要撕咬,却被士兵以刀背挥到一旁、痛呼滚地,落到到了唐宁和黎墨生脚边,龇牙怒瞪着这群不速之客。
一阵兵荒马乱的尖叫拉扯后,所有宾客的颈侧都被架上了一柄寒光刀刃。
吓哭的孩子抱着母亲的腿瑟瑟发抖,老人家们仰着脖子不敢作声。
士兵们挟持着宾客退向两侧,中间空出一条路来,一名将军模样的人昂首大步跨入,身后跟着三名士兵,径直朝着唐宁二人走去。
黎墨生侧身将唐宁护在身后,冷眼盯着步步接近的几人,蹙紧的眉间满是不可思议:“越国人?”
方才见士兵闯入,他下意识以为是黎国皇帝派来的,可待看清他们的兵甲制式,还有这将军肩后披散的长生辫,才意识到这些竟是越国士兵。
浮江地处边陲,与其一江相隔的便是越国。
但即便如此,越兵敢这般堂而皇之地越境闯入,也嚣张得令人匪夷所思。
那将军行至两人身前站定,手扶腰侧刀柄,看了眼两人身上喜服,似笑非笑:“没错,我乃越国狩边将军屈烈,受国君令,特来替他敬二位新人一杯。”
说罢,他身后的三名士兵当即上前。
其中一名端着托盘,上置两只空杯,另外两名士兵各自拿出一只酒囊、拔出塞子,往两只杯子里倒去。
酒杯斟满,屈烈摊手一指,看向唐宁二人:“请吧?”
这举动实在是太古怪了。
带着一帮人破门而入拔刀相向,目的竟然是让他们喝两杯酒。
唐宁和黎墨生的目光齐齐落在酒杯之上,怀疑这酒里必有猫腻。
“怎么,”屈烈注意到二人视线,戏谑道,“这点面子也不给?”
说着,他往旁边近处递了个眼神。
挟持着青娘的士兵立刻将刀压紧了几分,青娘倒吸一口凉气,颈侧当即渗出一缕血丝。
“别动她,”唐宁立时道,“我喝。”
“不要!”青娘急呼一声,“那酒肯定有问题!”
她这么一喊,刀刃又深一分,颈侧血珠都顺着脖颈滑了下去。
“你别说话了!”唐宁连忙制止,“我心里有数。”
说着,她直接伸手端起了酒杯。
与此同时,黎墨生也伸手端起了另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