羚酒追了过去,将手中的盒子递给了唐宁:“这个还给你。”
唐宁低头看向那盒子,知道里面装的就是创世之笔。
“先前是我不好,”羚酒眼含歉意道,“实在是关心则乱了,没跟你们商量,也没经过你同意,就自作主张拿了你的东西,还骗了你爸。”
唐宁其实都快把这事给忘了,此时听她这么说,也只是不在意地一笑:“这也不能算是我的东西吧,既然是先灵留下的,那在我们谁手里不是都一样?”
“不一样的,”羚酒不认同道,“这支笔一向有灵性,它之前既然选择了你,就一定有它的道理。”
听她这么说,唐宁便也没再推辞,将盒子接了过来,思及自己这一世还没见过这支笔,手下一用力,便想顺便将盒子打开看看。
谁知她这一用力,盒子竟然纹丝未动。
唐宁愣了一下,将盒子抬高一些,仔细看看了看,发现它的确就是一个普通的木盒,就和那些装钢笔的盒子一样,以单边为轴,也没有任何锁扣,按理说稍稍一扳就能打开才对。
“怎么了?”黎墨生和羚酒好奇道。
“这盒子……”唐宁疑惑道,“为什么打不开?”
黎墨生闻言,将盒子拿过来,也试着扳了两下,却同样没有掰开。
“你之前打开过吗?”他看向羚酒。
羚酒一脸不可思议,将盒子拿过来试了试,发现还真是打不开,这才回答道:“我没开过,因为我能感觉到它就在里面,你们应该也能感觉到吧?”
没错,不止是唐宁和黎墨生,还有牧戚和云陆也是一样,大约是因为灵体和这支笔之间同源的关系,他们哪怕隔着盒子,也能明确感觉到创世之笔的存在。
正因如此,当羚酒将盒子从铜州保险柜取出后,就已经确认了它在盒中,所以也从来没想过要打开确认一下。
“为什么会打不开呢?”羚酒还在凑近研究那盒子,怀疑这盒子是不是有什么机关。
黎墨生和她的想法差不多,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没事,反正暂时也不急用,慢慢研究吧。”
羚酒一听也是,将盒子又还给了唐宁:“那你先带回去吧,或者可以问问你爸,这盒子不是他的吗?说不定真是有什么机关锁。”
这思路倒是很有道理。
唐宁点了点头,接过盒子,与羚酒告别后,和黎墨生转身继续往隔壁走去。
*
另一边,南方影视基地。
酒店房门“咔哒”一声打开,灯光从走廊照进漆黑的房间里。
刚收工回来的沈时易双手插兜走进门,径直往沙发走去。
而跟在他身后的助理小孙抱着一堆东西,手忙脚乱地将房卡插进取电开关,又是开灯又是开空调。
这还没完,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后,他又马不停蹄地去倒水、切水果,生怕怠慢一点,这位祖宗又要对他死亡凝视。
没办法,这两天的拍摄都不太顺利。
不知为何,自从请假回来后,这位祖宗就跟受了什么刺激似的,整天心不在焉,偶尔被导演说几句,他就直接摆烂式回答,那些话翻译过来简直就相当于一句——老子不想干了。
这可真是苦了小孙,一边要跟导演赔着笑,一边还要安抚这位大爷,这两天过得那叫一个殚精竭虑、心力交瘁。
此时,他将倒好的水和果盘一起端到茶几放下,一抬头,果不其然又看见了一张债主脸。
沈时易已经刷了好一会儿手机了,斜倚在沙发上,满脸百无聊赖,仿佛手机里全是一群没用的废物。
小孙在心里啧啧两声,正要收回视线,就忽听“叮咚”一声,沈时易的手机来了一条新消息。
沈时易面无表情地瞥向推送栏,下一秒,就见他眸光一亮,忽然坐直了身子。
小孙十分纳罕,奈何他又看不见屏幕,只得愣愣看着沈时易的表情变化。
沈时易的表情的确在变化,且还是戏剧性的巨大变化——只见他的目光在屏幕上扫过,紧接着,那原本厌世般的情绪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唇角一点点上扬,逐渐露出了一个堪称回味无穷的笑容。
这可真是太惊悚了。
小孙吓得咽了口唾沫,险些以为自己的眼睛出了问题,好半晌后,他才小心翼翼试探着问道:“……沈哥,什么事这么开心啊?”
沈时易抬眼瞥向他,全无以往的不耐烦,反而还透着点洋洋得意,却又半天笑而不语,看得小孙只觉后脖子发凉。
就在他都快要撑不住的时候,沈时易终于收回了视线,重新看向屏幕,语气上扬道:“没什么,好事。”
此时此刻,沈时易的屏幕上正躺着一条唐宁发来的消息:
【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独处,云陆和牧戚遭到了袭击,对方手里有能对付灵体的东西。】
明明只是一句公事公办的提醒,但却被沈时易解读出了不同的意味——
原来她没有记恨我,她还在担心我,她怕我有危险。
这过度的解读让他心旷神怡、喜不自胜、回味无穷。
而就带着这种雀跃的心情,他轻敲按键,编辑了一条消息回复了过去。
*
另一边,唐宁家二楼。
宽敞的浴室里,灯光被调到了最暗,香薰蜡烛火光颤动,散发着淡淡香气,与水雾交织,氤氲在热气升腾的浴缸上。
唐宁仰靠在浴缸里,长发披在肩后、半浸在热水中,而她手中正拿着亮起的手机,屏幕上是沈时易刚刚回复的消息:
【好,你自己也要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