梭子没有回答。
但它旋转的度在加快。
越来越快,快到拖出残影,快到出破空的风声。青光从梭子上爆,像一颗青色的太阳在空洞中升起,照亮每一个角落,照亮每一台机甲,照亮每一粒暗红色的沙。
然后,梭子脱离了她的手指。
不是飞走,是“沉”下去。
朝着地面,朝着那些暗红色的沙,沉下去。
梭尖触地。
没有声音。
但整个空洞,不,整个地底,整个茧房,都在这一刻震动。
不是轻微的震颤,是剧烈的、仿佛大地要翻转过来的震动。织云站立不稳,单膝跪地,手撑在地上。她看见梭子沉进沙里,像石头沉进水面,沙粒向两侧分开,露出下面……不是岩石,是光。
青色的光,从地底深处透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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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在蔓延。
以梭子沉入的点为中心,向四面八方蔓延。光所过之处,沙粒被“点燃”——不是燃烧,是融化,融化成暗红色的液体,液体流动,沿着光的轨迹,开始……写字。
不,不是写字。
是“绣”。
用沙为线,以地为布,绣出那个巨大的针法阵。
阵在成型。
从虚影变成实体。
青色的光构成针法的轮廓,暗红色的沙填充针法的内部。一针,一针,一针……无数针在同时进行,无数线条在同时延伸。空洞的地面,变成了绣布;暗红的沙,变成了绣线;而操控这一切的,是那把沉入地底的苏家织梭。
织云跪在阵中央,看着这一切生。
她感觉到自己在“下沉”——不是身体下沉,是意识下沉,沉进这个阵里,沉进每一针每一线里。她变成了针的一部分,变成了针,变成了线,变成了绣布上那个等待被完成的图案。
阵完成了。
一个直径百丈的、青红交织的、无比复杂的非遗大阵。
阵成的那一刻,光冲天而起。
不是一道光柱,是千万道——每一针的针尖都射出一道青光,千万道青光汇聚,像逆行的暴雨,撞向空洞的穹顶,撞向之前被蜀绣机甲撕开的那道裂口,撞向裂口外那层乳白色的、作为茧房“天空”的能量屏障。
“轰——!!!”
巨响。
不是爆炸声,是撕裂声。
像布匹被硬生生撕开的声音,巨大到让人耳膜出血。
穹顶的裂口被青光撕得更大,从十丈扩大到百丈,扩大到整个穹顶都在崩塌。岩石坠落,钟乳石粉碎,那些光的珠子一颗接一颗熄灭。裂口外面,乳白色的能量屏障像被打碎的蛋壳,片片剥落,露出后面……真正的天空。
不,不是天空。
是虚空。
漆黑的、没有星辰的、只有无尽数据流奔涌的虚空。
而在虚空的极高处,有什么东西在坠落。
一个银色的、流线型的、像巨大金属橄榄球的东西,拖着长长的火焰尾迹,朝着裂口,朝着空洞,朝着大阵中央的织云,坠落下来。
度极快。
织云抬头,瞳孔收缩。
那是……
监控卫星。
焚天谷用来监控整个茧房、控制所有数据流、维持倒计时运转的中央卫星。它本应悬浮在虚空中,永恒不动。但现在,大阵的光冲破了茧房的屏障,也冲毁了它的轨道稳定系统。
它在坠落。
“轰!!!!!”
卫星砸进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