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林云和幽汐这两个计划外、却异常强力的“变量”加入,战场的局势如同被投入了催化剂,迅生了根本性的逆转。
林云虽然灵魂创伤未愈,强行调动力量会让那撕裂般的痛楚加剧,但他丰富的战斗经验与对自身力量的精妙掌控,让他无需施展那些消耗巨大、声势惊人的禁术。
他只是冷静地游走在战场边缘相对安全的位置,手指如同弹奏无形的琴弦,一道道凝练的暗影箭、悄无声息却蚀骨腐魂的腐蚀术、干扰心智的恐惧术、削弱防御的虚弱诅咒……
如同最精准的外科手术刀,精准而高效地落在那些萨特身上最脆弱或最关键的节点。
他的攻击往往不是追求一击毙命,而是制造破绽、削弱战力、打断施法,为罗宁、克拉苏斯和布洛克斯创造绝佳的击杀机会。这种战斗风格,与在场所有人(包括克拉苏斯)所知的任何流派都截然不同,高效得令人心悸。
幽汐则扮演着完美的辅助角色。她并未深入战场中心,而是在外围灵动地穿梭,仿佛与这片原始丛林融为一体。她的双手如同在编织一自然的乐章:
时而挥洒出带着清冽月华与生命绿光的【宁静之雨】,温柔地抚平精灵法师们轻微的伤口,驱散他们身上沾染的、令人不适的微弱邪能污染;
时而召唤出尖锐的【荆棘鞭笞】,抽打那些试图绕过正面战场、偷袭后方的狡猾萨特;时而再次催动自然之力,让地面生出新的【纠缠根须】,进一步限制萨特的行动。
她的存在,就像一股清澈而坚韧的溪流,无声地滋润着这片被邪恶玷污的战场,稳定着己方摇摇欲坠的阵线。
在两面(实际上是多面)夹击、精准打击与持续削弱下,剩余的萨特迅溃败。它们试图逃跑,但被藤蔓与根须阻碍;
试图反扑,却找不到有效的突破口,反而在林云那刁钻的暗影法术与其他人猛烈的正面攻击下不断减员。
最后一声充满不甘与怨毒的恶魔嘶嚎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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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间空地,重归寂静。
但这寂静,与战斗前的原始静谧截然不同。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化不开的血腥味、硫磺的恶臭、焦糊的皮肉气味,以及各种能量(奥术、邪能、自然、暗影)激烈碰撞后残留的、令人心悸的紊乱波动。
地面上横七竖八地躺着萨特扭曲的尸体,与几具精灵法师(不幸战死者)的遗体,还有大片被摧残得面目全非的植被与焦黑的土地。
战斗,结束了。
短暂的死寂过后,是幸存者劫后余生的喘息与低声呻吟。
年轻的罗宁第一个长长地、毫无形象地舒了一口气,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紧张与恐惧都吐出去。
他胡乱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混合着汗水与烟尘的污渍,脸上虽然还残留着疲惫与后怕,但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已经重新燃起了年轻人特有的、旺盛的好奇心与活力。
他转过身,目光迫不及待地、毫不掩饰地投向了林云和幽汐,尤其是在幽汐那奇异的、融合了多种族特征却又和谐美丽的面容上多停留了几秒,然后才看向明显是主导者的林云。
“感谢你们!真诚的、自肺腑的感谢!”罗宁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变调,他上前几步,脸上挤出一个略显青涩但十分真诚的笑容,
“我是罗宁,来自达拉然,一名……呃,正在游历学习的法师学徒。”他下意识地谦虚(或者说,按照克拉苏斯之前的叮嘱掩饰)了一下自己的身份,但眼中对林云那诡异法术的好奇几乎要溢出来,“
这位是克拉苏斯大师,一位学识渊博、法力高深的高等精灵法师,也是我的……嗯,向导和老师。”
他指了指正在低声安抚受伤精灵同伴、并检查战死者遗体的克拉苏斯,然后又指向另一边正默默擦拭着战斧上污血、同时警惕地扫视着周围丛林、仿佛在确认是否还有潜伏敌人的布洛克斯:
“那位是布洛克斯希加,一位……非常勇猛的兽人战士。我们算是……临时组成的冒险队伍。”
介绍完,罗宁的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林云和幽汐,问题如同连珠炮般抛了出来:
“你们呢?我是说,真的非常感谢你们出手!你们刚才那是什么法术?我从未见过!暗影魔法还能那么用吗?
还有那些藤蔓,是德鲁伊的自然法术?但感觉又有点不一样……你们是这片森林的原住民吗?还是像我们一样,也是旅行者?”
他的直率与热情,与他未来那位沉稳睿智、饱经风霜的肯瑞托领袖形象相去甚远,却带着一种别样的、令人难以生厌的坦诚。
克拉苏斯在处理好手头的事情后,也缓缓走了过来。他的步伐沉稳,脸上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属于长者的温和与疏离。
他的目光先是对着林云和幽汐微微颔,表达了基本的礼节与感谢,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深处,审视的意味并未减少分毫。
“我是克拉苏斯。”他的声音平和悦耳,却带着一种无形的、源自岁月与力量的威严,“感谢二位的及时援手,避免了更惨重的损失。你们的帮助,我们铭记于心。”
他顿了顿,目光在林云身上那尚未完全平息的、异质的能量余韵上扫过,语气依旧平和,却将话题引向了更关键、也更敏感的方向:
“看二位的装扮风格,似乎并非卡多雷(暗夜精灵古称)的子民,也非我所知的、这片古老土地上其他常见的种族。尤其是……阁下所运用的力量体系,”
他看向林云,措辞谨慎却直指核心,“颇为独特,甚至可以说……前所未见。不知二位从何而来?因何会出现在这片偏远的、如今已被恶魔阴影笼罩的森林之中?又恰巧在如此危急的时刻伸出援手?”
每一个问题都像是一把精准的钥匙,试图打开林云和幽汐那扇紧闭的、关于来历与目的的“门”。
克拉苏斯的语气并不咄咄逼人,却带着一种不容敷衍的、属于智者的洞察力与压迫感。
在这个恶魔活动日益频繁、整个世界暗流涌动的敏感时期,任何强大的、来历不明的“变量”,都值得最高级别的警惕与探究。
布洛克斯也扛着他那柄沾满污血的巨大战斧,迈着沉重而稳健的步伐走了过来。
他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浑浊却如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上下打量着林云,尤其是在林云周身那隐隐散的、令他血脉本能感到不安与躁动的邪能气息上,目光停留得格外久。
他那张布满伤疤的粗犷脸庞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微微绷紧的肌肉和紧握斧柄的手,显示出他并未放松警惕。兽人的直觉往往比理性分析更加直接而准确。
一时间,林云和幽汐被三道性质迥异、却同样充满探究与审视意味的目光所笼罩。罗宁的好奇,克拉苏斯的疑虑,布洛克斯的警惕,构成了一个微妙的、略带压力的气场。
林云的心脏在胸腔里沉稳地跳动着,尽管灵魂的抽痛与穿越的疲惫依旧存在,但他的大脑此刻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般飞运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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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能透露来自未来的真相,那会引起无法预料的混乱,甚至可能触时间悖论,导致他们被这个时代的法则排斥或抹杀。
但完全编造一个毫无破绽的谎言也极其困难,尤其是在克拉苏斯这样见识广博、感知敏锐的存在面前。
电光石火之间,林云已经权衡了利弊,迅编织了一套半真半假、留有充分余地的说辞。
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脸上适当地流露出几分“旅者”的疲惫与一丝“遭遇意外”的无奈,用尽可能平静、坦诚(至少听起来如此)的语气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