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地上那个“逃”字,指尖还在麻。残碑熔炉里的青火跳了一下,像是闻到了什么腥味。
风停了。
不是自然的静,是被什么东西压住的死寂。
“起!”我低喝一声,翻身站起,剑已经握在手里。
洛璃睁眼就摸玉瓶,雷猛一掌拍地,青铜钉瞬间插进土里。散修甲还坐在原地,抬头看我。
我没空管他。
草丛动了。
三道黑影从洼地边缘跃出,刀光连成一线,直劈我面门。身后两人紧随而上,封住退路。
血刀门弟子。
他们穿的不是普通门服,是染过血的旧袍,袖口绣着半截断刀纹。这是执法队,专杀叛徒的疯狗。
我踏前半步,碎星步踩进地面裂缝。无锋重剑横扫,剑身撞上第一把血刀。没有金铁交鸣,只有一声闷响。
青火顺着剑刃窜出,烧进对方刀身。
那弟子惨叫都没来得及,胸口焦黑一片,倒飞出去砸翻两人。
剩下四个立刻散开,呈弧形围上来。刀尖滴血,在地上划出七道红线。这是血祭阵的起手式,能引动杀意共鸣。
“还我传承!”最左边那人怒吼。
我冷笑。你们门主的刀都被我斩了,还敢提传承?
洛璃后撤一步,弹指甩出三颗丹药。粉末混着灵液喷在空中,紫雾弥漫。她用的是迷神散,能乱人识海。
雷猛双臂肌肉暴涨,双手再拍地。六根青铜钉震颤,控器阵展开,一圈波纹扫过,靠近的敌人脚步一滞。
机会来了。
我挥剑冲进左侧缺口,剑柄撞飞一人下巴,转身一脚踹中另一人肋骨。他倒地时手还没松刀,我顺势踩住手腕,咔的一声踩断。
血气冲鼻。
残碑熔炉微微热,开始吸收断刀上残留的劲力。一丝源炁流入经脉,力气涨了一分。
右侧突然传来破风声。
两把刀交叉斩来,度快得离谱。我侧身避过咽喉,肩头仍被划开一道口子。血顺着手臂流下,滴在剑柄上。
那两人落地即转,第三个人已跃至半空,一刀当头劈下。
我咬牙,举剑硬接。
轰!
冲击力让我膝盖一沉,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但我没退。
残碑熔炉猛地一烫,把刚才吸的劲全转化成源炁,灌进右臂。我反手一推,剑身撞上对方小腹。
那人飞出去七八丈,撞塌一块岩石。
四名弟子倒下三个,只剩一个站在外围,喘着粗气。
可我没松劲。
因为我知道——这才刚开始。
果然,四周草丛接连炸开。
八个、十个、十二个……足足十五名血刀门弟子从不同方向包抄而来。他们站位有章法,前后错落,刀光连成赤色弧线,明显练过合击阵。
这些人不是散兵游勇,是精锐。
更糟的是,他们认出了散修甲。
“叛徒!”有人指着他的脸大吼,“你也有脸活着?”
散修甲脸色刷白,往后退了半步。
“你也配拿血刀?”又一人冷笑,抬刀指向他,“当年师兄替你去死,你现在却跟外人混在一起?”
他声音抖:“我不是……我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