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的报道犹如一股强劲的旋风,迅席卷了整个北京城的大街小巷。
这股风潮不仅如春风拂面般传遍了每一个角落,更是如同涟漪一般,渐渐渗透到人们的生活之中。
自然而然地,这样的消息也传入了许大茂的耳中,并深深地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于莉正在秦淮人家辛勤劳作着。
她身兼两职,一方面在餐厅帮忙打杂,另一方面还负责管理焊接作坊中的工作小组。
尽管整日忙碌不停,甚至连双脚都几乎没有时间着地休息片刻,但她始终保持着灿烂的笑容,仿佛所有的疲惫和压力都能被那一抹微笑所驱散。
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于莉带回家的收入逐渐增多起来。
手中握着越来越厚实的钞票,她感到自己变得愈自信、有底气。
如今的她,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为人处世,都展现出一种前所未有的从容与淡定。
晚上回家,她不再看许大茂的阴沉脸色,而是兴致勃勃地算着这个月的收入,计划着给家里添置点什么,或者给许大茂买件新衣裳。
然而,与这种热闹景象形成鲜明对照的,却是许大茂日益深沉的缄默以及愈强烈的烦躁情绪。
他眼睁睁地瞧着院子里的人们一个个都忙碌得热火朝天,就连过去远不及他的刘光天弟兄俩也正儿八经地搞起了光快递业务,每个月赚到的钱居然比身为电影放映员的他还要多!
耳畔传来左邻右舍对阎埠贵那滔滔不绝的赞誉之声时,许大茂不禁回想起自己现在所处的边缘地位,同时又联想到从前那些散布在外头的流言蜚语……
此时此刻,他心中仿佛打翻了一个五味杂陈的罐子一般,各种复杂情感如潮水般涌上心头:有嫉妒,有懊悔,有心有不甘……
但更多的还是那种被残酷现实重重击倒之后所产生的深深无力感——所有这些负面情绪相互纠缠、彼此渗透,让他整个人都陷入到一种极度痛苦而无奈的境地之中无法自拔。
尤其当他看到《北京晚报》上阎埠贵那意气风的照片和长篇报道时,那股酸涩几乎要将他淹没。
他把自己关在家里,喝了几顿闷酒,但越喝心里越不是滋味。
这天晚上,于莉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子回到家,现许大茂没像往常一样喝得醉醺醺,而是坐在堂屋里,对着昏暗的灯泡呆。
“怎么了这是?”于莉放下包,随口问道。
许大茂抬起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妻子。
于莉因为忙碌,脸颊红润了些,眉眼间也少了往日的愁苦,多了几分干练和精神。
他忽然现,妻子好像比以前好看了。
“莉莉……”许大茂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你说……我现在去找阎埠贵,服个软,他……他能给我安排个活儿干吗?”
于莉愣了一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个死要面子、梗着脖子说了阎埠贵那么多坏话的许大茂,居然主动提出要去“服软”?
她压下心中的激动,尽量平静地说:
“现在知道后悔了?早干嘛去了?三大爷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只要你是真心想干活,不是去捣乱,他应该……不会计较以前的事吧?”
她心里也没底,但这是难得的机会。
许大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挣扎了半晌,终于一跺脚:
“妈的!面子能当饭吃吗?我看明白了,这院里,离了他阎埠贵,咱们就得一直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我……我明天就去找他!”
这一夜,许大茂辗转反侧,酝酿了无数遍说辞。
第二天上午,他瞅着阎埠贵大概忙完一阵的空隙,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来到了阎家堂屋门口。
他今天特意换上了一件干净点的外套,头也梳了梳,但眼神里的局促和尴尬却掩饰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