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望这东西,就像厨房里的油烟——你拼命开抽油烟机(低调),想把它排出去,可它偏偏不听话,顽强地附着在天花板(名声)上,还越积越厚,厚到让人抬头一看,就觉得油腻(心慌)。
饭团…我瘫在剑心居的石凳上,感觉整个人(整个魔)都不好了。自从合练那次被迫营业的救场之后,我明显感觉到,周围的空气(氛围),变了。变得更加灼热(关注),更加粘稠(尊敬),也更加让魔喘不过气。
你说,我是不是上辈子(如果有)欠了全世界的人情,这辈子(魔生)才会接二连三地被架在道德的高地上烤?而且这次的火,是二十个人形自走崇拜射器(精英弟子)围成的敬佩火圈!我对着脚边专心致志研究新到货的五香灵兽肉干(零食升级了!)的白色毛团哀嚎。
吱?饭团茫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用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撕下一丝肉干,陶醉地咀嚼着,意思明确——两脚兽,你的比喻,莫挨老子尝新品。
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叹气,但是,威望这玩意儿,现在看起来…涨得有点快啊。
快的表现,无处不在。
表现一:称呼的升级。以前,大多数弟子见到我,是墨师兄(同辈)或墨师叔(辈分高的)。现在,几乎统一成了墨师兄(叔)!而且语气中,多了几分自内心的尊敬和亲近。连几个平时眼高于顶、对其他堂口弟子爱答不理的剑堂(非剑心峰)的天才弟子,见到我,也会主动抱拳行礼,喊一声墨师兄,眼神中少了倨傲,多了认可。
就连那个王铁柱(器堂壮汉),现在见到我,就差扑上来抱大腿了!一口一个墨师兄您是我的再生父母!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我回忆着王铁柱那感恩戴德、恨不得当场结拜的样子,就一阵恶寒。再生父母?我可不想有个仙门壮汉儿子!抱大腿?我自己的大腿都哆嗦着呢!
表现二:请教的泛滥。以前,偶尔有弟子(主要是林清风)来请教修行或剑道。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弟子,找上门来。请教的内容,五花八门:
墨师兄(叔),您看我这招烈焰斩,力的时机是不是有点问题?(剑堂弟子)
墨师兄(叔),您上次说的那个撤退时留暗记,具体该怎么操作啊?(符堂弟子)
墨师兄(叔),您和沐师姐…呃,是不是经常一起论剑啊?有没有什么…特别的心得?(八卦的丹堂师妹)
我他娘的…是战术顾问,不是全能导师,更不是八卦中转站啊!我内心咆哮,但脸上必须保持温和、耐心、循循善诱的笑容,用教科书式的、模棱两可的、安全第一的话术,应付着一波又一波的请教。累!心累!
表现三,也是最让我心惊肉跳的:一些心高气傲的天才,开始真心佩服。我神色凝重。
天才们,尤其是那些出身名门(各堂长老嫡系)、天赋卓绝、从小被捧着长大的天之骄子女,通常是最难搞的。他们有自己的骄傲和判断,不会轻易佩服别人。之前我的君子之风,可能只让他们觉得此人品性不错。符玉书事件和资源风波,可能让他们觉得此人有点手段和担当。但合练那次救场,性质不一样了。
那是实打实的能力展现。我分析着,剑瞬(伪)的度和时机,救人后的冷静分析,指出漏洞的一针见血,都是硬实力。尤其是在那种危急关头,能顶上去,而且处理得漂亮,这不是光靠运气或嘴皮子能做到的。
所以…我苦笑,那几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看我的眼神,变了。
比如阵枢阁的方阵(就是小比上用阵法赢了我的那位)。他性格沉稳,但骨子里有着阵法师的骄傲和疏离。以前见到我,是礼貌而平淡的招呼。现在,他会主动走过来,请教一些关于实战中阵法与其他手段配合的问题,态度认真,眼神中没有了审视,而是平等的交流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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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师兄,上次合练,您指出阵法操控心神不稳的问题,一针见血。不知在实战中,如何更好地保持阵法稳定,尤其是在队友遇险时?方阵诚恳地问道。
这个…我略作思索,先,心神不稳,根源在于对自身阵法的掌控不够绝对自信。平时多练,做到阵由心生,如臂使指。其次,要相信你的队友。他们遇险,你慌乱,不仅帮不了忙,还可能让情况更糟。相反,稳住阵法,为他们提供稳固的后方或掩护,才是最大的帮助。我再次搬出教科书+心理按摩的组合拳。
…阵由心生,如臂使指…相信队友…方阵喃喃重复着,眼中闪过思索和恍然之色,多谢墨师兄指点!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他郑重地对我行了一礼,转身离去时,背影似乎都挺拔了几分。我…指点了什么了吗?好像都是空话啊!但天才的脑补能力,是无穷的。
又比如丹堂那位用毒高手李百草(就是小比上被林清风反杀的那位)。他性格阴柔,心思诡谲,之前对我似乎颇有微词(可能是因为林清风是我的迷弟)。但合练后,他竟然也主动找上门来。
墨师兄。李百草声音依旧阴柔,但语气中少了敌意,上次合练,多亏您出手。王铁柱是我的队友。若他有失,我也难辞其咎。他看着我,眼神复杂,您的剑瞬,很厉害。更厉害的,是您临危不乱,救人后还能冷静分析。这份心性,我不如。他难得地露出一丝坦诚。
李师弟过誉了。我连忙谦逊,临危不乱,是因为相信同门。冷静分析,是为了避免再犯。大家都是为了更好地进秘境,不必客气。标准的团结友爱言。
…嗯。李百草深深看了我一眼,相信同门…墨师兄,您果然与他人不同。秘境之行,还望多多照应。他拱了拱手,转身离去。与他人不同?是指我特别能装吗?他这是服软了?还是在试探?
饭团…我看着李百草离去的背影,对脚边已经消灭了小半块肉干、正满足地舔着爪子的白色毛团低语,你说,这些天才,是不是被我骗得太狠了?我就是个水货,靠着魔器和演技混日子。他们怎么就开始真心佩服我了?这威望,拿得我心虚啊!
吱?饭团茫然地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低头,继续舔爪子,意思明确——两脚兽,你的心虚,莫挨老子回味美食。
唉,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我叹气,但是,威望高,也不全是坏事。我转念一想,第一,威望高,人缘好,在秘境里,遇到危险,呼吁一下,应该有不少人愿意伸手拉一把。抱团取暖,总比孤军奋战安全。群众基础好,是保命的重要资本。
第二,威望高,说话有分量。在秘境里,如果遇到什么争执或危机,我出面调停或指挥,阻力会小很多。至少,不会有人公开唱反调。话语权大,有利于掌控局面(方便自己跑路)。
第三…我眼神闪烁,威望高,关注度也高。但同时,怀疑度反而可能降低。谁会怀疑一个德高望重、众人敬佩的核心弟子是卧底呢?灯下黑,最是安全。完美人设本身,就是最好的保护色。
所以…我深吸一口气,既然威望已经涨上来了,那就继续维持好。演到底,装到家。让这威望,成为我在秘境里的护身符,而不是催命符。化被动为主动,是社畜的生存智慧。
不过…我眉头又习惯性地皱了起来,威望越高,期待就越大。进了秘境,大家都指望着我这个能在关键时刻顶上去的墨师兄。万一…我顶不上去呢?或者,顶错了地方呢?一想到可能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被迫使用魔器或暴露更多异常,我就不寒而栗。威望是双刃剑,用好了防身,用不好了自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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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沐雪清…这个名字,再次浮现。她的态度,是最难以捉摸的。合练后,她对我似乎更加关注了,但那种关注,不像是崇拜或佩服,更像是观察和审视。她很少主动说话,但每次开口,都能切中要害。她会相信我编的剑瞬吗?她会认同我这暴涨的威望吗?
饭团,我们走一步,看一步吧。我最后对着吃饱喝足、开始打盹的白色毛团说道。
威望这高地,上来容易,下去难。我望向窗外,既然下不去,那就站稳了。至少,在被揭穿之前,好好享受一下这高处的风景(虽然可能是悬崖)。我自嘲地想。
明天…合练最后一天。后天,就要进秘境了。我低声自语,心中那片阴影,已经浓得化不开了。
希望…这威望,真的能保我平安。我最后祈祷道。
虽然…这祈祷,百分之百是奢望。我自嘲地想。
但是,生活(魔生)还得继续,班还得上。我长叹一声,走一步,看一步吧。
至少今天,还没从高地上摔下来。我补充了一句。
明天…就不知道了。我闭上眼睛,试图在噩梦般的秘境之旅前,最后享受一下这虚假的、高高在上的宁静。
第n+不知道多少+好多+n+天,合练结束前,深夜(被架神坛,骑虎难下)……卧底影煞,于合练救场后威望于精英弟子中意外飙升,连心高气傲之天才亦开始真心佩服,其潜伏环境再度复杂化——被架上道德与能力的神坛。
职场生存状态进一步扭曲,从普通潜伏升级为扮演众人敬仰的领袖(伪)+满足天才同僚的钦佩与请教+在更高期待下维持完美人设不崩+担忧秘境中被迫顶上去时露馅,生动诠释了不想当领导却被员工们推举成精神领袖,不想负责却要承担所有人的期望,每天在这很安全和这很危险(摔下来更惨)之间反复横跳的社畜(卧底)终极焦虑。
这班上的……怎么想低调结果被崇拜成了部门精神标杆(总能关键时刻顶上去),还得天天应付天才同事的真心请教啊?!这下想摸鱼是绝无可能,想摆烂更是自毁长城,这员工的心真是又虚又累、前途(秘境)一片光明(指站在高处被所有人盯着)啊!
这班上的……怎么想混日子结果被塞进公司核心精英封闭式特训营(天衍小境),还得跟着卷王之王(沐雪清)和天命之子(林清风)一起卷啊?!这下想摸鱼是绝无可能,想保命都得打起十二万分精神,这员工的心真是又慌又累、前途(大概率是秘境求生路)一片光明(指各种未知危险的光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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