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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阶梯之下尘封的工坊上（第1页）

家人们，你们有没有遇到过那种情况——你正打算收拾收拾，离开这个虽然有点怪但好歹安全还能泡温泉的临时小窝，去面对外面那个更怪、更危险的大世界时，你家那个你以为早就坏了八百年的、尘封在杂物间最里面的老式收音机，突然自己“滋啦”一声，响起了模糊的广播声？

而且广播的内容，听起来还像是某种上古秘闻，或者……深渊的邀请函？

此刻，站在温泉池边，看着那面从岩石化为一层荡漾着银色涟漪、后面露出幽深向下阶梯的“光幕”，我，林小凡，青云宗前杂役、现外门大比第四名、兼职保洁仙人、被迫谍中谍、惹事体质拥有者，就感觉自己的心跳，比温泉池冒泡的频率还要快上那么亿点点。

“这……这算怎么回事？自助式开门服务？”我听见自己干巴巴的声音在安静的岩窟里响起，带着浓浓的吐槽和难以置信，“我们刚刚才决定要把它当个背景板，记下来以后再说，它怎么就自己‘啵’一下开了？还自带吸灵功能？修仙界的阵法都这么智能了吗？还是说，它……饿了？”

李菲菲没有立刻回答我。她持剑挡在我们身前，那柄造型古朴的长剑“碧波”上，淡蓝色的水光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映照着她紧绷的侧脸。她微微眯起眼睛，那双总是冷静锐利的眸子里，此刻闪烁着极度专注和警惕的光芒，仔细地审视着那道光幕，仿佛要从中看出花来。

她今天换上的深蓝色劲装，因为之前的战斗和休整，袖口和下摆都有磨损和污渍，但穿在她高挑匀称的身上，依然显得利落飒爽。湿漉漉的长已经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挽起，露出线条优美的颈项和光洁的额头。只是此刻，她额角似乎渗出了一丝细汗，不知道是因为紧张，还是伤势未愈。

“不是智能，是触条件满足了。”她终于开口，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贯的分析腔调，“我们在此停留足够时间，提供了灵力波动（修炼调息），你身上有特殊物品共鸣（墨血玄晶和‘废铁’），外加……那几块火灵石无意中提供了最后一点启动能量。多重因素叠加，激活了这个沉睡无数年的古老门户。”

她顿了顿，补充道：“也可能，它本就是在等待‘有缘人’，或者……特定时间才会开启。我们恰好在正确的时间，出现在了正确……或者说，错误的地点。”

“有缘人……”周小婉躲在我身后，探出小半个脑袋，怯生生地望着那光幕和后面的黑暗阶梯，声音有些颤，“林师兄，李师姐，我们……我们就是那个‘有缘人’吗？可是……我总觉得，那后面吹出来的风，好冷，好……空。”

她今天穿着灵植堂标准的浅绿色弟子服，因为之前的奔逃和在地底打滚，衣裙上沾了不少泥土和苔藓的痕迹，头也有些凌乱，用一根朴素的藤蔓绳系着。清秀的小脸上满是紧张和不安，双手紧紧抓着自己装灵植种子的布袋，指节都有些白。但即便如此，她还是努力睁大眼睛，试图从专业角度分析：“那风里的气息……有点像宗门记载里提到过的‘虚空逸散之气’，但……更驳杂，更沉寂，好像还混着……铁锈和灰尘的味道？”

铁锈和灰尘？这描述……怎么听起来像是个废弃多年的车间或者仓库？

我定了定神，集中注意力，将“千丝领域”的感知缓缓向光幕和阶梯深处探去。这一次，我没有鲁莽地深入，只是如同轻风拂过水面般，小心翼翼地触碰、感受。

光幕本身，像是一层稳定的、具有空间属性的能量薄膜，隔绝了内外。穿过光幕的感知，立刻被一股浓重的、仿佛沉淀了万古岁月的“寂灭”气息所包裹。那不是死亡，而是一种万物停止运转、时光在此凝固的“空”。在这片“空”中，确实夹杂着周小婉说的铁锈味、矿物粉尘味，还有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机械或傀儡运转过的、冰冷的金属和能量回路的残余波动！

我的感知触碰到阶梯的材质——是一种非金非石、异常坚硬的灰黑色材料，表面布满了细细的、规律的防滑纹路。阶梯盘旋向下，深不见底。更深处，似乎有一个相对开阔的空间，我的感知无法清晰触及，但能模糊地“感觉”到那里存在着一些……规则的几何体轮廓，以及更多的、静止的冰冷波动。

“废铁”在我怀里出持续不断的、稳定的嗡鸣，不再是之前现同源物的兴奋，更像是一种……“回家”或者“现同类”般的指引。空冥草的反应则复杂一些，既有对那丝“虚空”气息的天然亲近，又带着一丝本能的警惕，仿佛那气息中混杂着不纯粹的东西。

“下面……好像是个很大的空间，人工建造的。有很多……不动的、像是金属造物的东西。‘废铁’很感兴趣。”我收回感知，将情况简单告知。

李菲菲的眉头蹙得更紧了：“金属造物？上古工坊？还是……藏兵洞？封印之地？”她显然也无法确定。但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自己储物戒指的方向——那里有她从傀儡核心上拓印下来的符文。“如果下面真的是与上古维护‘镇界大阵’相关的场所，或许……能找到更多关于‘界碑’、关于‘侵蚀’，甚至关于离开秘境的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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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会与风险并存。这是摆在眼前最赤裸裸的现实。

走，还是不走？

走，踏入未知的古老门户，可能找到关键线索和出路，也可能触致命陷阱，万劫不复。

不走，退回原来的通道，继续在秘境中层摸索，面对“血刃”残部、他宗弟子、未知危险，以及越来越不确定的“界碑”方位。

我们三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光幕无声荡漾，阶梯静静延伸，仿佛在耐心等待我们的决定。

“我……”周小婉咬了咬嘴唇，看看光幕，又看看我和李菲菲，小声但坚定地说，“我听林师兄和李师姐的。你们去哪里，我就去哪里。”她的眼神里虽然还有害怕，但更多的是信任。

李菲菲的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评估我的状态和想法。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权衡利弊。

“师姐，还记得工坊里那个残缺核心的提示吗？‘务必加固界碑’。我们现在对‘界碑’的具体情况、位置、如何加固，几乎一无所知。”我缓缓说道，“下面如果真是相关的上古遗迹，很可能有我们需要的信息。而且，‘废铁’的反应很明确，下面有和它同源或者相关的东西，或许……对理解我们身上的谜团也有帮助。”

我顿了顿，看向那幽深的阶梯：“风险肯定有。但外面的风险同样不小，而且方向不明。至少这门户……看起来是单向稳定的，我们进去后，或许可以想办法从内部关闭或隐匿它，暂时获得一个更隐蔽的据点？”

李菲菲听完，又沉默了几秒。她再次看向光幕，眼神里的挣扎逐渐被决断取代。她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一旦分析清楚，就会做出选择。

“你说得对。外面的不确定性更高。而且……”她握紧了手中的剑，“这门户因我们而开，或许冥冥中自有定数。修仙之路，本就是与天争命，机缘往往伴随着危险。”

她转过身，面对我和周小婉，神情严肃：“既然决定进入，就必须做好万全准备。我走最前面探路，林小凡居中策应感知，周师妹断后，注意后方和两侧异常。所有预警、防护法器准备好，丹药、灵石放在最顺手的位置。进去后，除非确定绝对安全，否则不要轻易触碰任何不明物体，尤其是那些金属造物。一切行动听我指挥，明白吗？”

“明白！”我和周小婉齐声应道，立刻开始最后的检查。

我将“墨血玄晶”收好，但将“废铁”从怀里取出，握在手中——它的共鸣或许能作为预警。空冥草的感知提升到最高。周小婉将几包药粉和特制的驱邪、静心香囊分给我和李菲菲。李菲菲则再次检查了入口处她布下的阵法，确认如果从内部关闭门户，外部短时间内难以现和强行闯入。

一切就绪。

李菲菲最后看了我们一眼，深吸一口气，剑尖前指，率先一步，踏入了那荡漾的银色光幕。

没有想象中穿过水幕的湿漉感，也没有空间传送的眩晕。只是感觉周身微微一凉，仿佛穿过了一层薄薄的、带着静电的雾气，眼前的景象瞬间切换。

我们站在了阶梯的顶端。

身后，光幕依然存在，像一层半透明的银色水帘，微微荡漾，映照着岩窟内乳白色的微光，成为了我们与“温泉安全屋”之间唯一的联系。

身前，是盘旋向下的、仿佛没有尽头的灰黑色阶梯。阶梯宽度仅容两人并行，两侧是光滑的、同样材质的墙壁，没有任何装饰或照明。只有阶梯本身，似乎散着极其微弱的、如同月光洒在寒铁上的冷光，勉强照亮脚下几级台阶，更远处便彻底隐没在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

那股“寂灭”的气息扑面而来，更加浓郁。空气干燥、冰冷，带着浓重的铁锈和灰尘味，几乎没有任何灵气流动，死寂得让人心悸。只有我们三人的呼吸声和极轻微的脚步声，在这绝对安静的环境里被无限放大。

“跟紧。”李菲菲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回音。她持剑，一步一步，极其谨慎地向下走去。剑身上的水光成了黑暗中唯一温暖和流动的色彩。

我紧跟其后，“千丝领域”如同最敏感的触须，以我为中心，向阶梯前方、两侧、甚至头顶和脚下蔓延开去，捕捉着一切细微的能量波动、空气流动、材质异常。周小婉则紧紧跟在我后面，我能感觉到她轻微的颤抖和急促的呼吸，但她努力控制着，没有出任何多余的声音。

阶梯很长，仿佛真的通向地心。我们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周围景色毫无变化，只有无尽的灰黑阶梯和冰冷的墙壁。压抑感越来越重。

就在我开始怀疑这阶梯是不是个无限循环的陷阱时，我的感知突然捕捉到了下方传来的变化！

“师姐，下面有开阔空间！阶梯快到头了！”我低声提醒。

李菲菲脚步一顿，更加放慢了度。又向下走了几十级，前方黑暗的尽头，终于出现了一片模糊的、相对开阔的轮廓。

终于，我们踏下了最后一级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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