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风宴,男女分席。
但元帝让人撤了中间隔着的帘子。
元帝与孟皇后坐在主座,余下依次按身份,皇子公主依次往下。
南临公主坐在孟皇后一侧,六皇子谢怜刚好在她对面,二人一抬眼就可以看到对方,这样的安排,意图太明显。
众人心如明镜。
今天这接风宴,主角是六皇子谢怜和南临公主,元帝想让两人相看。
可自宴席开始,两人都没看对方一眼,仿佛对彼此都不感兴趣。
但帝王想要的局面,局里的人都是棋子。
元帝目光扫过谢怜,“怜儿,南临公主比你小一些,她来我大靖,是客人,你要替朕好好招待。”
“你先和南临公主喝一杯接风酒。”
帝王声音威仪。
惠妃眸光微怔,怜儿的身体怎能喝酒?
惠妃迅扬起笑容,先一步端起了酒杯,“皇上,还是臣妾敬南临公主吧。”
她不忍儿子受罪,可有人却故意不让她如愿。
“你?”
玉臻公主惊声道,目光扫过惠妃,一抹鄙夷一闪而逝,让人无法察觉。
“这怕是不妥吧!惠娘娘,你以什么身份敬南临公主?”
“你是父皇的妃子,又比南临公主高一辈,这酒你若敬了,置父皇与大靖于何地?”
这话很在理。
世家官员竞相认可。
“这酒,六皇子和南临公主喝,是地主之谊,但若是惠妃和南临公主喝,有损元帝和大靖威仪。”
“不妥,不妥。”
见元帝也皱眉,惠妃立即惶恐跪地,说明缘由,“皇上,臣妾考虑不周,只是怜儿的身体……”
她还未说完,谢煜祁又打断她,“六弟今天能出宫,我看他身体不错。”
谢煜祁瞥一眼惠妃,眼里的鄙夷和玉臻公主如出一辙。
他坐在六皇子身侧。
倾身拿过酒壶,将六皇子面前的酒杯斟满,“六弟从小体弱不假,可也不至于喝不了酒,今日为南临太子和公主接风,你就听父皇的话,破个例,如何?”
谢煜祁将酒杯塞在了六皇子的手中。
谢怜端着酒,酒气入鼻,便觉头晕目眩,原本苍白的脸越惨白。
元帝无视他的脸色,冷声下令,“喝吧!”
“皇……”
惠妃再要阻止,谢怜却不忍她再触怒帝王,打断惠妃,“儿臣遵旨。”
说罢,他决然仰头,一口饮尽了杯中所有的酒。
烈酒入喉,呛得他咳嗽连连。
“我就说,六弟喝点酒,没有关系的,第一次喝酒是这样的,以后多喝,习惯了酒的味道,就不会再咳嗽了,说不定喝些酒,对六弟身体有好处。”
谢煜祁拍了拍谢怜的肩,那力道仿佛是要将人拍散架。
惠妃担忧的看了一眼谢怜。
她想关心,却还是忍住了,垂下眸向元帝请罪,“是臣妾关心则乱,考虑不周,差点犯下大错。”
“你知错便好。”元帝淡淡看她一眼。
惠妃善解人意,乖顺听话,这是他看中她的点。
可总归是贱奴出身,和贵妃相差甚远,论周到,论大局,更是不及贵妃分毫。
她的价值也只是在他想念贵妃之时,看到她,他对贵妃的记忆更真切。
而谢怜……
“父皇,儿臣该喝药了,还请父皇准许儿臣去偏殿喝药。”谢怜快要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