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知道,以后她?再也不?会杳无音讯,她?的信箱会再次开启。
谭英从未对我们说过她?曾经病到?什么程度,只从雪山与她?同行时只言片语辨别?她?曾认真考虑过自己的后事。
我猜测她?病得很?重,重到?她?独自离开,重到?治疗了两年,好转后仍瘦骨嶙峋。
她?应该受过很?严重的伤,无论是身体还是心上。
可她?仍然凭着?韧性挺过来了,现在的她?已经找到?了新的意志和信念。
在雪山深处时,炉火跳动中、牦牛奶茶的香气氤氲里,她?曾对我说:我的母亲是一位抗战军人,她?对我的影响非常大,我当初第一次出来闯荡就?遇见了她?,可以说我是跟着?她?的意志成长的。她?告诉我吾辈当自强不?息,她?曾说,家是国的最?小单位,国是家的脊梁,我曾努力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现在我的目标发生了变化,但意志没变,所以我选择来到?了这里守边。
我发现,每个人的信仰是如此不?同却?又如此共通地使人变得熠熠生辉,我哥的信仰让我羡慕向往,谭英的信仰让我振聋发聩,而我也模糊有了自己的信仰——勇敢。
我不再随便抓一个信仰来寄托,因为我已经知道信仰不?会救人,但人可以找到?一个信仰来救自己,它未必是一个宗教。
无论遇到?什么困境,我的信仰都会让我为了自己的心之所向勇敢地走下去。
这也是让我快乐度过人生的最?优解。
我现在走上了与曾经谭英相同的路。
离开雪山前谭英对我说的最后的话是:你?的去路也是蝴蝶过沧海。
我不?知道以后我以后会不?会改变,但是现在我有坚定不?移想做的事。以后,我要开始创造属于我的故事、写我自己的诗了。
唯一的遗憾……和医生或许见不?到?谭英了。
他们一直在错过,而我作为一个局外?人,除了暗暗催促和医生快一点?开,别?的什么也无法插手。
——
客栈门口毡布上挂的铃铛响了,他放下笔看过去,见是几个喝得醉醺醺的男人,吵吵嚷嚷进来,身上带了一股子浓烈腥臭的味儿,高?原的藏香都无法遮掩。
他们穿着?偏商务,口音是外?地的,应该是来工作而不?是游客,在高?原喝到?这个程度,是完全没有自制力的人,叶满迅速判断。
叶满站起来,说:“您好,我们店里最?近有事,不?接待客人。”
最?前面?的男人歪歪斜斜走进来,噗通靠在柜台上,一开口嘴里酒气熏天:“你?开着?门凭什么不?接待?我今天就?要住,否则我投诉你?!”
叶满有点?生气了,他脸上表情淡下去,说:“不?接待就?是不?接待,请离开。”
那进来的几个男人都二三?十岁年纪,个子不?高?,油光满面?。看这人来这边闹事,都似笑非笑站在一边,戏谑地盯着?叶满看,互相分烟抽,调笑刚刚酒吧里的女人真够辣。
“店里禁止吸烟。”叶满又开口。
“老子要住店,给你?送钱来的,别?特么不?识好歹!”那人拿起黑色钱夹,拍拍叶满的脸,那力道,说是拍,不?如说是抽。
叶满处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他好久没有这样生气了,呼吸都有些急促。
“你?们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一个男人溜溜达达走过来,侧身撑着?柜台,嘟起嘴,呼地向叶满吹了口气。
一口粘稠呛人的烟闯进叶满的呼吸道,让他差点?吐出来。
洪敬尧有点?高?反,睡了一觉,醒后从房间走出来,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
他倒是没着?急,仍在三?楼围栏那儿看着?,还挑了个不?错的角度,好整以暇地看热闹。
叶满身手敏捷,他见过的。
这时候,也有人看见了他。
“不?接待客人?那他为什么能住?”那群醉鬼指向洪敬尧。
叶满抬头看了一眼,洪敬尧对他摆摆手,笑眯眯的,跟狐狸似的。
火上浇油。
分明在给叶满找事做。
叶满没说什么。
“我说你?们这儿有漂亮的女客人吧?”一人猥琐地凑过来,说:“给我们开个挨着?她?们的房间。”
叶满从柜台后面?走出去,走到?门口,拉开大门,冷声道:“出去!”
“你?特么听?不?懂人话是吧!”
为首的男人怒了,快步走过来,站在叶满身后的人薅住叶满的后领,控制他的行动,那走过来的人一巴掌扇了过来。
洪敬尧忽然站直身,眸色发冷地看着?下面?,叶满堪堪在他的手落下来的时候抬起手臂,护住脸,可还是因为惯性,头磕在了门框上。
他快速往下跑。
叶满费力地推开前面?的人,他没料到?这人忽然动手,也没料到?这人力气这么大。
韩竞教他的功夫不?足以让他以少胜多,他的招数几乎都是力量对抗,对叶满来说并不?适用,所以他会的都是防御为主。近身肉搏,叶满根本不?是对手,何况这是一群成年男人。
他咬咬牙,努力回想韩竞教他时的动作,抬腿踹向那人的小腿,可刚刚出腿他就?后悔了,那人抓住了他的脚,他一下就?失去了平衡。
那些人撕扯他,一个巴掌甩在了叶满头上。
顿时,脑袋嗡嗡一片。
叶满想起被自己爸爸打的时候,他们就?像叶满的爸爸一样,毫无道理,喜欢打人喜欢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