爪风如刀,未及体肤,那冰冷彻骨的杀意已穿透粗布衣衫,刺痛了阿忧的背心!疤脸刘莽这一扑,凝聚了先天三重的全部修为和必杀之心,五指如铁钩,真气灌注下,指甲甚至隐隐泛起金属般的乌光,撕裂空气,出令人牙酸的尖啸!
阿忧大半个身子还在岩缝入口处,背后是湿滑岩壁,脚下是深不见底、雾气翻腾的深渊,无处可避,无处可逃!
就在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利爪即将触及他后心布料的一刹那——
嗡!
不是来自外界,而是直接从他腰间木剑之中迸!
一股远比之前对抗狼王时更清晰、更冰冷、也更…暴戾的震颤,猛地顺着剑身传递到阿忧紧握剑柄的手臂!那震颤中,仿佛有无数被囚禁的凶魂在咆哮,带着万古不化的寂灭与杀意!
阿忧的手臂瞬间失去了控制!一股强大、原始的意志强行攫取他的身体!他整个右臂,连同手中的木剑,如同被无形的线拉扯,违背了人体力的常理,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猛地向后反撩!
如同最纯粹的、从九幽深处复苏的一抹……灰痕!
嗤啦——!
布帛撕裂声响起。
紧接着,是一声短促而凄厉到极点的惨叫!
“啊——!!!”
扑在半空的疤脸刘莽,脸上那残忍兴奋的表情瞬间冻结,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与剧痛!他灌注了全部真气、足以抓碎精铁的右手五指,在与那抹反撩而起的灰痕接触的瞬间,如同枯枝遇到了烧红的烙铁,毫无阻滞地被……削断!
五指齐根而断!断面光滑如镜,没有鲜血立刻喷出,因为断口处的血肉骨骼,在接触到灰痕的刹那就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仿佛瞬间失去了所有生机,如同风干了千万年的化石!
更可怕的是,一股冰冷死寂、仿佛能冻结灵魂的“意”,顺着断指处疯狂涌入刘莽的手臂经脉!他感觉自己的整条右臂,乃至半边身子,都在迅失去知觉,变得冰冷、麻木,生机被疯狂抽取、湮灭!
“什么鬼东西?!”刘莽魂飞魄散,惊恐万状地强行扭转身形,左手拼命拍击自己右肩穴道,试图阻隔那恐怖死意的蔓延,同时借着反震之力,狼狈不堪地向后倒飞,重重撞在崖壁上方的岩石上,噗地喷出一大口带着冰碴子的黑血,脸色惨白如纸,看向阿忧(或者说阿忧手中那柄木剑)的眼神,已充满了无法置信的骇然!
他可是先天三重!真气护体,寻常刀剑难伤!那柄看起来破破烂烂的木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斩断他灌注真气的五指?还有那侵入体内的恐怖力量,那是什么?!魔功?邪术?!
而此刻的阿忧,也并不好受。
在那股诡异力量操控他手臂挥出那一剑的瞬间,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被猛地拽入了一个冰冷死寂的深渊!无数模糊而恐怖的画面碎片在眼前闪现:尸山血海,星辰寂灭,一张张或悲愤、或绝望、或冷漠的面孔……还有一双双,隔着无尽时空、冰冷俯视着他的金色眼眸!更有一股暴戾、毁灭、屠尽一切的疯狂意念,如同毒蛇般试图钻进他的脑海!
“不……!”阿忧在心中嘶吼,《养心篇》心法以前所未有的度疯狂运转,死死守住灵台最后一点清明,对抗着那外来的侵蚀。他感觉自己握住剑柄的手,冰冷得失去了知觉,又滚烫得仿佛握住了一块燃烧的烙铁!丹田内那几缕可怜的真气早已被震散,浑身气血翻腾,喉头一甜,鲜血已涌到嘴边,又被他死死咽下。
“阿忧!抓住!”下方,传来陆小七惊骇焦急的呼喊,同时,一条兽筋绳索疾甩上来,卷住了阿忧的腰,猛地向下一拉!
阿忧被这股力量一扯,身体失去平衡,从岩缝入口向内跌去。他下意识地松开了一只握着岩壁凸起的手,想要抓住什么,另一只握剑的手却依旧死死抓着木剑,仿佛剑已长在了手上。
噗通!哗啦!
他撞进了狭窄湿滑的岩缝,后背和肩膀在嶙峋的岩石上擦过,带来火辣辣的疼痛,却也让他从那可怕的冰冷幻境和失控感中稍微挣脱出来。他大口喘息着,眼前黑,耳朵里嗡嗡作响,只能模糊地感觉到陆小七在拼命拽着他,沿着那条仅容侧身的“鸟道”,向更深处、更下方移动。
崖壁上,断指处传来钻心剧痛和那诡异冰寒侵蚀的疤脸刘莽,看着两人消失在岩缝深处,脸上惊骇未退,但随即被更加狰狞的怨毒取代。他撕下衣襟,用左手和牙齿,胡乱包扎住右手的断腕,眼中凶光闪烁不定。那木剑太邪门!那股力量……绝对不是那小子自己的!是封印?还是某种传承宝物?
“必须得到!必须上报令主!”刘莽心念急转,他不敢再独自追入那险峻的“鸟道”,对方有那邪门木剑,在那种狭窄环境下简直是噩梦。但他也绝不能让目标跑了!
他强提一口真气,压制住体内乱窜的冰寒死意和右臂的麻木,对着后方树林方向,出一声如同夜枭啼哭般凄厉的长啸!这是“巡山犬”小队约定好的紧急求援和锁定目标的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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啸声在峡谷间回荡,传出极远。
做完这一切,刘莽才脸色阴沉地盘膝坐在崖壁上方,运功全力对抗那股侵入体内的恐怖力量,同时死死盯着下方雾气弥漫的岩缝入口,如同守候猎物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