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树林的官道上,唐召业的单刀带着风声劈来,刀光映得阿艳瞳孔骤缩。她穿的墨绿劲装是张睿特意改良的,收腰处用银链勒出盈盈一握的腰线,裙摆开衩到大腿根,跑动时刚好露出结实匀称的小腿,黑皮短靴底嵌着铁掌,踏在地面“笃”地一响——这一身既俏又利,本就是为了应对厮杀。
“来得好!”阿艳娇喝一声,腰身猛地一拧,像朵被风吹折的绿花,单刀擦着她的肩甲劈空,刀刃砍在地上溅起碎石。没等唐召业收刀,她手中短剑已如毒蛇出洞,“噗嗤”一声刺进他握刀的臂膀。“啊——”唐召业痛得惨叫,单刀“当啷”落地,转身就想逃。
“想跑?”阿艳足尖一点,身形比他快了三倍,短剑在她手中转了个寒光四溢的圈,顺势抹向唐召业的喉管。血花喷溅在墨绿劲装上,像开了几朵暗红的花,唐召业捂着脖子,蹬了两下腿,直挺挺倒在地上,眼睛还圆睁着,满是不甘。
“小妹,怎么没留活口?”佟云飞快步赶来,折扇指着唐召业的尸体,“还没问出周秉康的底细呢。”阿艳收剑入鞘,用帕子擦着手上的血,耳尖有点红:“我一动手就收不住了……以前当杀手时,习惯了一招制敌。”她顿了顿又道,“再说这恶徒嘴硬,就算留着,未必肯说实话。”
苏锦文也赶了过来,看着尸体脸色白,却还是道:“佟公子莫怪阿艳姑娘,这等杀手本就该死。不用问,定是周秉康派来的——除了他,没人会这般急着要我的命。”佟云飞点点头,弯腰搜出唐召业怀里的腰牌,上面刻着“唐记糖葫芦”四个字,忍不住笑了:“这杀手倒会伪装。”
他把尸体拖进树林深处,用落叶盖好,回来时天色已近黄昏,夕阳把三人的影子拉得老长。“苏大人,咱们得连夜回济宁。”佟云飞道,“这里离济宁还有几十里,走陆路你怕是撑不住,有没有水路可走?”苏锦文想了想,眼睛一亮:“往西南走二十里到梁山镇,那里有运河渡口,坐船回济宁最快。”
“那就走水路。”阿艳拍了拍苏锦文的胳膊,“苏大人要是走不动,我背你。”苏锦文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缓一缓就好。”三人顺着官道往回走,没多远就看到个小村子,佟云飞跑去问路,回来时手里还多了两个麦饼:“村头老丈说,前面二里有岔路,西南那条就是去梁山的,他还给了咱们点干粮。”
阿艳接过麦饼,掰了一半递给苏锦文:“趁热吃,垫垫肚子。”苏锦文咬了一口,麦饼又香又有嚼劲,心里暖烘烘的——他自被罢官以来,人人避之不及,唯有这两位侠士,真心实意护他周全。
晚上八点多,三人终于赶到梁山镇运河边。码头上只有一艘乌篷船亮着灯,船家是个五十多岁的老汉,正蹲在船头抽烟。佟云飞掏出五两银子:“老丈,送我们去济宁府,这银子是船资,另外再给你五两,保密费。”船家眼睛都直了,连忙点头:“公子放心,保证把你们安全送到,嘴比封条还严。”
小船悄无声息地驶离码头,苏锦文在船舱里很快就睡着了,佟云飞和阿艳坐在船头守夜。阿艳望着水面的月光,突然道:“佟大哥,你说周秉康会不会在济宁布下埋伏?”佟云飞摇着折扇:“肯定会,但林兄在济宁根基深,咱们先把苏大人藏起来,再从长计议。”
天还没亮,小船就到了济宁码头。佟云飞对船家道:“要是有人问,你就说被江洋大盗劫持,逼你送他们来的。要是泄露半个字,周知府的手段你是知道的。”船家吓得一哆嗦,连忙应下,掉转船头就往回走。
三人登上自己的小船,佟云飞道:“苏大人,你和阿艳在船上等着,我进城探探风声,要是安全,就来接你们。”苏锦文点头:“佟公子小心。”阿艳则对船家道:“张老爹,麻烦你烧点热粥,我们吃了好歇着。”
吃过热粥,苏锦文在船舱里看书,阿艳靠在船舷上晒太阳——她换了件水绿色的短衫,领口绣着细碎的银花,束腰的丝带松了些,更显得腰身柔软。张老爹收拾完锅碗,坐在船头抽烟,忽然瞥见码头那边走来几个人,领头的是个穿锦袍的公子,后面跟着四五个短打扮的壮汉,一个个横眉竖目。
“喂,船家!”一个歪嘴壮汉喊道,他叫王八,是领头公子的狗腿子,“昨天的保护费交了吗?”张老爹赶紧起身:“官爷,我家主人进城了,还没回来呢。”那锦袍公子“嗤”了一声,他是济宁地头蛇薛青山的儿子薛虎,仗着老爹黑白通吃,在码头一带横行霸道,专门收保护费。
“没回来?”薛虎一脚踹在王八屁股上,“你个笨蛋!要是他们跑了,你去哪收银子?”王八连忙陪笑:“少爷教训的是,小的这就再问。”他又朝张老爹喊:“你家主人啥时候回来?再不交,我们可就砸船了!”
“问他要多少。”阿艳的声音从船舱里传来,清亮又冷。张老爹赶紧回道:“官爷,你们要多少银子?”王八眼珠一转——能住这么干净的船,定是有钱的主,他伸出五根手指:“五两银子!少一分都不行!”旁边一个壮汉小声道:“八爷,是不是太黑了?寻常船家才交五十文。”薛虎瞪了他一眼,那壮汉立马闭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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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艳从怀里摸出一锭五两银子,隔着船板扔过去,“啪”地砸在船头。张老爹捡起银子递过去,王八掂量着银子,喜笑颜开:“少爷,这主儿有钱!”薛虎的目光却落在船舱门口——阿艳正掀着帘子往外看,水绿短衫衬得她皮肤雪白,美目含怒,比他见过的窑姐儿都要俏上十倍。
“哎哟,原来是位大美人。”薛虎淫笑起来,抬脚就往船上迈,“美人放心,本公子最怜香惜玉,收了你的银子,肯定好好保护你。我得检查检查,船上有没有歹人。”阿艳眉头一皱,脚在船板上轻轻一跺——她内力虽不算顶尖,但这一下力道刚好,小船猛地晃了晃。
薛虎没站稳,差点栽进河里,慌忙抓住船舷跳上岸,心里却更痒了:“美人不仅长得俏,还挺野,我喜欢!”他朝王八等人喊道:“你们这帮废物,还不快把美人请回府里,好好‘保护’起来!”
王八第一个跳上船,伸手就去抓阿艳的胳膊:“美人,跟我们少爷走,有你享不尽的荣华富贵。”阿艳眼神一冷,抬手轻轻一推——她用的是巧劲,王八两百斤的身子“扑通”一声掉进河里,在水里扑腾着喊救命。其他壮汉吓得不敢动了,薛虎气得骂道:“没用的东西!给我砸船!看她下不下船!”
阿艳怕他们砸船惊动苏锦文,干脆纵身跳上岸,水绿短衫被风吹起,露出一截纤细的腰肢。薛虎看得眼睛都直了,上前就要搂她:“美人,别生气嘛,跟我回府,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买。”阿艳侧身躲开,声音像结了冰:“再胡来,我就废了你。”
“废了我?”薛虎哈哈大笑,“在济宁府,还没人敢说这话!我告诉你,你今天要么跟我走,要么我就去官府告你,说你借了我五百两银子不还,到时候官府把你判给我抵债,看你服不服!”
“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颠倒黑白,这济宁府的王法,都被你们薛家吃了?”一个清朗的声音突然传来。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个穿青布长衫的青年站在码头边,背上背着柄长剑,眉目俊朗,眼神里满是正气。
薛虎眯起眼睛:“你是谁?敢管本少爷的事?”青年拱手道:“在下沈清玄,路过此地,见公子行事太过霸道,忍不住多嘴。这位姑娘分明是不愿跟你走,你怎能用官府相逼?”
阿艳眼睛一亮——沈清玄这个名字,她听张睿提过,是济南府有名的侠士,专管不平事。薛虎却根本没听过这号人,嚣张道:“我当是谁,原来是个穷酸书生!给我打!把他腿打断,扔到运河里喂鱼!”两个壮汉立马扑上去,挥着拳头朝沈清玄脸上打去。
沈清玄身形一晃,避开拳头,右手在背后一抽,长剑“唰”地出鞘,剑鞘轻轻一点,就点中了左边壮汉的膝盖。那壮汉“哎哟”一声跪倒在地,右边壮汉吓得转身就跑,却被沈清玄甩出的剑穗缠住脚踝,“啪”地摔了个狗啃泥。
薛虎吓得脸都白了,他没想到这书生竟是个练家子。阿艳趁机上前,短剑抵住薛虎的脖子:“现在,你还敢告我吗?”薛虎浑身抖:“不敢了不敢了!美人饶命!”王八这时才从水里爬上来,冻得嘴唇紫,不敢上前。
“滚。”阿艳冷冷道,“以后再敢来码头收保护费,我就把你送进知府衙门,让周秉康好好管管你。”薛虎如蒙大赦,带着手下屁滚尿流地跑了。沈清玄收剑入鞘,朝阿艳拱手:“姑娘好身手,在下佩服。”
“沈侠士过奖了。”阿艳回礼道,“我叫阿艳,这位是前云祥知县苏锦文,我们正要找林云川林公子,不知沈侠士认识吗?”沈清玄眼睛一亮:“我正是受林兄所托,来码头接你们的!佟云飞佟兄已经在城里等了,说你们一到,就去林府议事。”
这时苏锦文也从船舱里走了出来,朝沈清玄拱手:“多谢沈侠士出手相助。”沈清玄连忙扶起他:“苏大人为民请命,在下敬佩不已。快随我进城吧,林府已经备好住处,安全得很。”阿艳笑着点点头,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到了林府,苏锦文总算安全了,接下来,就是收集证据,扳倒周秉康和李阁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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