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度极快,左冲右闪,却似对正霄宗地形颇为生疏,慌不择路间竟朝着宗门深处的荒凉之地奔去。途中秦渊本有机会将其当场击杀,却忌惮动静过大引来宗门高层,便始终追在身后。此前听弟子提及此人修为仅元婴期,此刻凝神感应,果然是元婴巅峰境界。可其逃跑度,竟堪比化神期修士。难道对方隐藏了实力?这绝非没有不可能,九天皇朝的长老,岂会只是元婴修为。秦渊一边追,一边冷声传音:“道友留步!你绝无可能从我手中逃脱,老夫有话问你。”
云飞一边奔逃,一边以神念急问:“六道前辈,感应洪武长老是否赶来?他若到了,晚辈才能继续做戏,否则便要劳烦前辈出手了。”
没错,这“中年人”正是云飞所化。出前,他强行唤醒六道,以防计划生变。若此番谋划失败,他便只能逃离正霄宗,前往剑宗,请剑无涯将此间情况禀报正霄宗宗主,至于司空南是否采信,便非他所能掌控。他早已传音给洪武,称宗门后山荒凉之地将有关乎正霄宗命运的大事生。他料定洪武必会前来,此人正是他计划中的关键一环,若洪武对他传音置之不理,他的谋划便基本宣告失败。
六道凝神感应片刻,对云飞道:“那老头修为高深,此刻正隐身在你上空,连后面的秦渊都察觉不到他的存在。你小子可以放心表演了。”
听闻洪武果然赶来,云飞心头大石落地。他猛地回头,对着秦渊怒喝:“今日算老子倒霉,本以为你不在大殿,却不料被你撞破。不过我与你没什么好说的——你大殿底下的石洞藏着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老夫实在没想到,正霄宗第六峰峰主竟是人族败类,暗中勾结魔族!我本想收集齐证据再禀报皇朝,如今既然被你现,也只能亮明身份,将真相尽数告知司空南宗主。”
云飞的声音控制得恰到好处,既确保秦渊与隐在暗处的洪武能听清,又不至于惊动宗门其他高手。他深知,若引来旁人,秦渊大概率会弃他而逃,唯有逼得对方狗急跳墙、孤注一掷,才算达成目的。
果然,秦渊听到云飞戳破石洞的秘密,脸色骤然铁青。他终于确认,眼前这中年人,正是当年趁他离宗、潜入大殿的不之客。而从对方今日的举动与言语中,他捕捉到关键信息:此人尚未将真相上报九天皇朝,今日前来,竟是为了继续收集证据。绝不能让此人逃出正霄宗,更不能让他见到宗门高层。必须当场击杀或擒获,带回大殿细细审问。秦渊心念电转,抬眼扫视四周,此处已是宗门荒凉之地,虽仍属宗门范围,却远离九大主峰,在此动手,绝不会惊动旁人。
前方的中年人似是察觉方向有误,身影一晃,不再向荒僻处奔逃,反而转向左侧——那正是宗主大殿的方向。
秦渊再也按捺不住,猛地提纵身形,掌风呼啸,拍向云飞后背。他并不想直接击杀对方,只想将人擒回审问——尤其是想弄清楚,此人当年是如何将石洞中浓郁的魔气尽数吸收干净的。所以这一掌,他只动用了五层真气。
感受到身后凌厉掌风,云飞化作的中年人猛然回身,双掌奋力相迎。
“砰——”
双掌交击的巨响震彻荒林,中年人如遭重击,身影倒飞而出,一口鲜血喷溅而出,重重摔落在地。秦渊出一声狞笑,探手便朝他抓去,早已迫不及待要将此人擒回审问。不料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中年人之际,一道劲风陡然袭来,竟将他震退一大步。“谁?”秦渊厉声喝问。
一道身影应声显现,正是洪武。中年人顿时面露狂喜,高声喊道:“洪长老,看在你我相识数十年的情分上,带我去见司空宗主,我有关乎宗门存亡的重大消息禀报。”
洪武狐疑地瞥了他一眼,暗自传音:“你一个第七峰的小子,搞什么鬼?为何易容改貌?”
果然如六道所言,这老头果然是深藏不露的高手,竟一眼看穿了他的伪装,连炼虚期的秦渊都未曾察觉。云飞心念电转,连忙传音回应:“前辈只需做出护我周全的姿态,一切答案很快便会揭晓。”
洪武略一沉吟,抬眼看向秦渊,沉声道:“秦峰主,此人确是老夫多年旧识。看在老夫薄面,容我带他去见宗主,你们之间的恩怨,尽可当着宗主的面了断。不知峰主意下如何?”
“不行!此人今日我必须带走!宗主那里,天亮后我自会押他前去!”秦渊斩钉截铁地回绝。
洪武不再多言,径直挡在云飞身前。此时天色已泛起熹微亮光,秦渊心头愈焦躁,沉声道:“洪长老,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保他?当初是我秦某邀你到第六峰教导弟子,你若连这点情面都不给,那秦某也只好得罪了。”
话音落,他双掌交错,径直朝洪武扑去。洪武此前早已听闻云飞怒斥秦渊的言语,虽不知其中蹊跷,却也察觉此事绝不简单。一个元婴期修士,怎会无端挑衅炼虚期峰主?他只能见招拆招,静观事态展。洪武展露的修为亦是炼虚中期,对付同境界的秦渊游刃有余,任凭秦渊如何猛攻,都无法突破他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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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天色越来越亮,被洪武挡在身后的“中年人”竟缓缓站起身,大有趁机离去的架势。秦渊内心焦灼如焚,索性心一横,脸色骤然狰狞,恶狠狠骂道:“洪武老匹夫,既然你找死,那我今日便成全你。”
说罢,他双手飞结印,口中念念有词。刹那间,浓郁的黑色魔气自他周身翻涌而出,如墨烟般呼啸盘旋。不多时,周遭魔气疯狂汇聚,在他掌心凝成一颗巨大的黑色魔球,球身涌动着诡异符文,散出令人心悸的威压。这股气息之强,竟让躲在洪武身后的云飞都感到窒息。若非洪武实力远不止炼虚中期,今日恐怕真要凶多吉少。
秦渊既已展露魔功,便存了孤注一掷之心,自认有足够把握击杀洪武、擒拿云飞。“受死吧!”他暴喝一声,猛地将掌心魔球推出。那魔球如黑色流星,裹挟着毁天灭地的力量呼啸射向洪武,所过之处空间仿佛被生生撕裂,留下一道道狰狞的黑色裂痕。
洪武神色凝重,死死盯住袭来的魔球,内心掀起滔天巨浪:秦渊这一招的威力,竟已达到合体期水准!若自己真只有炼虚中期修为,今日绝无生路。他一拳轰然挥出,拳风与魔球轰然碰撞,震耳欲聋的轰鸣响彻荒野,强大的能量余波席卷四周,山石瞬间崩裂成齑粉。
秦渊见洪武竟能接下这一击,心头大骇。碰撞的动静太过惊人,他唯恐引来宗内其他高手,只想战决,再擒住中年人撤离此地。冷哼一声,秦渊再度催动魔功,身影骤然消失,下一刻已出现在洪武右侧,手臂化作一条鳞甲森然的黑色蛟龙,张牙舞爪地抓向对方,蛟龙鳞片闪烁幽光,锋利如刀,龙口大张,直取洪武头颅。
洪武反应神,旋身抬手,右臂硬生生挡下蛟龙攻势。蛟龙利爪与他手臂相撞,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溅起串串火花。秦渊眼中闪过狠厉,再度暴喝,周身魔气轰然暴涨,凝聚成一尊高达数十丈的巨大魔影,魔影面目狰狞,手持巨硕魔斧,朝着洪武狠狠劈落,斧刃过处空间扭曲,似要将天地劈成两半。
洪武陡然出一声嘹亮长啸,啸声穿透晨雾,传遍整个正霄宗,所有长老弟子尽皆听闻。他轻叹一声,沉声道:“秦渊,你藏得好深。魔功竟已修至合体期,看来接触魔族功法已有多年。司空南这小子当真失职,若任由你继续展,正霄宗的未来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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