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丕熙想去喝点酒助眠,到底还是放下了,他和妹妹不同,他并不爱酒,若是放纵自己,早晚形成酗酒恶习,那一定不是双卿愿意看到的。
顾丕熙吹灭蜡烛,回到床上合衣躺下,强迫自己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顾丕熙只觉得头越来越疼,睡意却总也不肯光顾,思忖着如此浪费时间,还不如起来再读一会儿书。
这时,大门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咔哒”。
顾丕熙起先还未在意,因为声音实在太轻,还以为是有猫咪上了房,近来常有流浪猫来,顾丕熙拿着白天存下来的肉准备出去喂猫。
正要推开门,借着微弱的月光一看,他顿时浑身僵硬,梗在原地。
就见一个钩子钩住了墙头,一个黑衣人跃身上了墙,灵敏地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顾丕熙捂住了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黑衣人背上背了一个水箱,跳下来的时候漏出来一点,顾丕熙此刻感官高度达,嗅出来那是油。
他还不知道这些人是谁,为何要加害他们,但是已经明白了,他们是要烧死他。
尽管院子里只进来一个黑衣人,顾丕熙知道,肯定不止他一个,此刻那个黑衣人正蹑手蹑脚四处巡逻,顾丕熙猜测他是要确认环境安全,然后便会招呼自己的同伴。
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只怕自己和顾凡一共四人,未必对付得了他们,他们肯定有武器,且从这个黑衣人的身手来看,训练有素。
顾丕熙屏住呼吸,蹑手蹑脚后退几步,他匍匐在地,爬着到了墙边,摘下了挂在墙上的弓箭。
豆大的汗珠滚落,顾丕熙压制双手的颤抖,自地上的箭筒中抽出一支箭,还好白日间顾凡和曹文玩投壶,有些散落的箭就插在地上的箭筒中。
窗外黑衣人的身影倒映在窗棂上,还在不断移动着,顾丕熙拉弓,转念一想,这样一来必然搞出很大动静,说不定门外的人会猛然冲进来。
他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不如把他引过来悄无声息杀掉!
那太危险了,可事到如今左右都是个死,还不如拼死一搏!
没有多少时间了,顾丕熙打定了主意,在黑衣人摘下背后水箱,俯身正要倒油的时候,出一声咳嗽。
黑衣人顿时脊背一僵,猛地抬起头,借着月光看到床上似乎有人影起来,又一阵咳嗽声传来,想来是半夜咳醒了,起来要喝水。
他来不及多想,自窗户撞进去,落地的瞬间手中的匕便向前刺去。
拔步床安置在西北角,背光,黑衣人尚未看清便一刀刺过去,猛然感觉不对劲,软绵绵的,定睛一看,竟然是披了衣服的枕头。
他心道不好,还未回过神来,一闷棍砸在头上,人还来不及哼一声便倒了过去。
顾丕熙连忙从房间里找了绳子将他牢牢绑在床柱上。
外面的人迟迟等不到回信,不知道里面到底生了什么,又不敢轻举妄动。
顾丕熙处理好一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蹑手蹑脚溜出屋子,捂住每个人的嘴巴把他们叫醒了。
顾凡经历过马贼,陈述好歹是个大人,两人勉强能保持镇定。
但曹文实在吓坏了,整张床板都在抖动,他,他不要死啊,死一定很疼吧,他自小除了读书的苦,可从没吃过什么皮肉苦啊,再说了他还没娶媳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