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苍劲有力的大手伸了过来。
吴双卿咬着下唇不敢再出一点声音,尽管她吃过特制的变声药,出的声音中不含半分女儿的娇柔。
她拼尽全力,腿软站不起来。
顾丕熙看着面前个子不高的男孩子,面皮白净,微胖,像是不曾见过官,被吓坏了似的,便伸手将他扶了起来,不由得蹙眉,就怕成这样子,浑身抖地筛糠一般。
他身边的小兵大喝一声:“还不快滚,挡了大人的道。”
吴双卿不敢抬头,连忙自顾丕熙身边匆匆走过,背过身对着他,眼泪再也抑制不住。
“这位学生——”
顾丕熙回过神来,叫住了她。
吴双卿脊背一阵僵硬。
顾丕熙吩咐身边的小兵:“雨下大了,给他一柄油纸伞吧,考乡试不容易。”
小兵觉得这位大人心可真好,但是该严格的地方那是一分也不能错,令人又敬又爱。
吴双卿只敢微微侧头道谢,接过来后飞奔而去。
顾丕熙盯着她的背影,心口跳动的节奏倏然紊乱了几分,像被一双手猛然抓了一把似的,这是怎么回事。
吴双卿一口气跑出了一条街,才后知后觉自己脸上的妆容已花,还好暮色降临,无人注意到她,她索性把脸上贴的皮撕下来,露出自己真正的容颜。
她浑身瘫软,走不动路,扶着墙走进一处人烟稀少的胡同里,背靠着墙壁,脑子慢慢清晰起来。
吴双卿一颗心怦怦狂跳,刚才猝不及防吓坏了,她只顾疯狂逃离。
顾丕熙一定是外派来做副考官的,或许,或许,她该回去找他,或许这是她逃离堂口的唯一机会。
顾丕熙可以去找崔大人,或者清流的重臣,查抄堂口,只要把堂口一锅端了,她便可以重获自由与新生。
这对于吴双卿来说,有着莫大的致命吸引。
她实在厌倦了这样的日子,像阴沟里的老鼠,都不敢走在阳光下,整日要顶着别人的面皮生活,出来那些粗粝难听的男声。
即便查抄堂口也判了她的罪,终于也算是一个了断。
她仔细盘算着,接下来的几日所有考官都要阅卷,是绝对不能离开贡院半步的,能再见到顾丕熙的机会,是榜之后的鹿鸣宴上。
可到时候去参加鹿鸣宴的,会是她替考的那位田逾白的真身,而不是她。
打晕他,扮作他前去?
吴双卿在心里摇摇头否定,风险太高了,杜老板的眼线遍布她的身边,她一边想着,一边重又撑起油纸伞往前走去。
雨滴打在青石板路上,出清脆的噼啪声。
吴双卿心事重重,推开院落的小门走进屋里时,现杜老板正端坐饮茶,一双鹰隼般的眸子望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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