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反复两三次,季流年起初还打算抵抗,很快便发现自己一举一动都只能任由她牵着走,只好放弃了挣扎,贡献出一道又一道痛苦与欢愉交织的呻吟。
直至风潇终于尽兴,这才放过了他。
虽说有些疲惫,却把这些天来心头累积的郁闷发泄出来不少,果然是改善心情的好法子。
风潇满意地看向旁边已神情恍惚的季流年:“酒楼是不是已经落锁了?你可以在这里留一晚。”
一整夜的冲动与昏沉,在精疲力尽后终于如潮水般褪去,季流年的头脑重又变得敏锐起来。
他很快发觉不对。
自始至终,全是风潇一个人在指挥。
若只是纸上谈兵,绝不可能对时机有那样熟练而精准的把握!
她有的是实操经验!
她问了自己是不是第一次,自己却不敢反过来问她。季流年惊恐地意识到,若事实果真如此,那他的算盘就全落了空。
若是她在之前便已有过不止一次,那他又算得了什么呢?
生米煮不成熟饭,因为他从一开始,面对的就是熟饭!只有他自己是碗被摆在了桌上占尽便宜的生米!
第102章
季流年呆呆地看着风潇。
风潇只当他被掏空了脑髓,善解人意地任他发呆。
“你呢?”季流年没头没脑地发问。
“什么?”风潇一愣。
“你是第一次……和人这样吗?”季流年支支吾吾。
“当然不是。”风潇惊异于他的后知后觉,却早没了第一次回答这个问题时的耐心,一句也没有多说。
季流年心头有些不好听的词冒了出来,却不敢当面说出口。
他嘴唇嗫嚅许久,把嘴边的话删删减减,最后只剩下苍白无力的一句:“那你还会对我负责吗?”
这倒是风潇没听过的新奇问题,她提起了点兴趣。
“如果你一直听话,”她神色轻松道,“我不介意多养一张嘴。”
“那封世子……”季流年没有想到她答应得如此干脆,“世子他不会生气吧?”
“他有什么生气的?”风潇摆摆手,“我是拿自己的钱养你,又不是用他的。”
说着不知从哪里变出个小银元宝,往他手里一抛:“拿着玩罢,今天辛苦了。”
他要问的不是这个。季流年有些无力。
但手很没骨气地接住了元宝。
“我是说,他都要与你成亲了,怎么能容忍我继续留在您身边呢……”
风潇微微皱眉。
她不见得真会与封鸣之成亲,然而此事却没必要对季流年言明。
于是只是道:“这事你不必操心。你别像今日白天一样去招惹他就是了。”
季流年咬了咬唇。
连他的身子都要了,还在偏袒别人吗?
事已至此,他几乎可以肯定,风潇不会为今夜的事而对他有丝毫多出来的眷顾。
他平白被轻薄了一遭,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要说愉悦,大概也有一点,但看反应便能获知,风潇显然比他更尽兴。
季流年失魂落魄地冲洗干净,神情恍惚地回到了风潇榻上。
数九寒冬,更深露重,金樽阁又落了锁,他身无分文,自然无处可去。
若是在几个时辰前,他会觉得留宿于此是一件天大的喜事;然而如今对上风潇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季流年竟生出了多留一刻都是在被占便宜的感觉。
望着风潇安详的睡颜,他只觉万念俱灰,冰冷的绝望从心底蔓延开来。
凭什么?
凭什么她在享受完他全部的炽热后,还能像个无事人般安然入睡?凭什么她能在搅乱他一池春水后,如此轻易地抽身离去?
凭什么他付出了弥足珍贵的第一次亲密,赌上了全部真心,最后却什么都没能得到?
季流年的拳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她如此所作所为,那位高高在上的封王世子知道吗?他知道自己即将迎娶的女人早已非完璧之身吗?知道她顶着这副纯净无害的睡颜,是如何在外恣意胡闹,玩弄他人真心的吗?
若是他知道了……若是门楣高贵的封王府知道了……
她还能如此顺遂地、风光无限地踏进封王府的大门吗?
鱼死网破的决心在胸腔里滋长。他绝不会眼睁睁看着她如愿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