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季流年确实很适合穿白色。一是肤色白皙,能撑得起这旁人难驾驭的颜色;二是气质也相符,更衬得他眉眼干净。
他好像很知道自己哪个角度的眼睛最美丽而惹人怜爱,朝风潇送上很勾人的一瞥,而后在与她视线对上后两三秒,先一步微微垂下了头。
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双手紧张地交叠在身前。
一副做错了事的乞怜模样。
风潇似笑非笑地看了许久,直到他已有些莫名的心虚,才终于大发慈悲地开了口。
“做什么都使得吗?”她懒懒地笑道。
视线已黏在了他领口处裸露在外的肌肤上。
季流年听出她调笑中挑逗的味道,更安心几分——对他还有兴趣就好。
他就知道乡君喜欢他的脸,也向来表现得对他的身体很感兴趣。只要能勾得她把生米煮成熟饭,婚事就只能不了了之。
乡君是离不开他的,他知道的。
“自然,”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沙哑与忐忑,“自从乡君救下我、收留我,我整个人便都是乡君的,乡君自然要我做什么都使得”
风潇的目光在他身上徐徐扫过,像一片羽毛轻轻刮过他所有露在外面的皮肤,在他微红的耳尖和紧抿的唇瓣上停留了一瞬。
终于伸出了手指,勾住了他的衣领,边往后退了半步,把他扯进门内。
尽管下意识地顺着她的力道往前一个踉跄,季流年的领口还是被扯得更松了些,露出更大一片雪白,因冬日夜晚的冷风,而起了一层细小的鸡皮疙瘩。
“说的有几分道理,”她看上去心情很好,“你整个人都是我的,自然身体也是我的。”
季流年佯装懵懂:“身体?乡君是要我做什么苦力吗——”
“洗过澡没有?”风潇却丝毫没有闲情逸致陪他演青涩无知的戏码,直截了当地问道。
季流年一噎。
这话他该怎么答?仍不明所以地答,还是一副恍然大悟的娇羞模样?
可他确实是洗了澡过来的,如实回答,岂不显得目的不单纯?
眼看着情况不容许他犹豫,季流年只好下意识地仍作迷茫状:“洗过了,今日刚在混堂洗了澡——”
“混堂?”风潇皱起了眉头,“许多人共用一池子水的那种吗?”
季流年从她目光里读出一丝嫌恶,窘迫顿时涌上心头。
“是,我今日”他喃喃。
话未说完,风潇已挥了挥手:“你在我这里重新洗一遍,上上下下都给我洗干净了,该多冲几遍的地方尤其要注意点。”
季流年睁大了眼。
她的话太过直接,叫他一时不知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该惶恐吗?该羞怯吗?该故作惊讶地询问吗?
怎样才算自然?
风潇却已给他指了指方向:“去那间屋子,自己烧热水。”
“对了,之前有过吗?”她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随口又问道。
季流年是原书中未曾出现的人物,干不干净还真不一定,得多问一嘴。
这个问题更是过于直白,季流年此时再强装不懂,便显得太拿腔作势了。
“没有过,”他低下了头,声若蚊蚋,“乡君是我碰过的第一个女人。”
思及那些壮汉曾拿南风馆威胁他,风潇犹不放心地追问一句:“男人呢?”
季流年如同受了奇耻大辱,猛地抬起头来:“怎么可能!”
风潇终于彻底放心,满意道:“你去洗吧。”
季流年从刚刚那一瞬的惊诧与羞怒中回过神来,重又意识到此情此景的令人难为情。
风潇却已转过身向卧房走去,只留给他一个背影:“一会儿自己过来。”
其实季流年不必如此忐忑和着急的,就算他不主动找上来,她也迟早要唤他过来细品一番。
不过今夜这个时机也正妙。
从看到那本书到验证了头痛的规律,再到发觉自己隐隐被婚事困住了,风潇正处在接连的烦心中。
有人送上门来给她发泄,是雪中送炭的美事。
季流年呆滞地望着她的背影,直到房门关上。
风潇给他留了门口的灯笼,借着灯笼和月亮的光,能看见院子里摆得满满的,只留下窄窄一条能供人走的通道。
想必就是白日里那些惊动了半个京城的聘礼吧。
箱笼一个又一个摞起来,仍是堆满了庭院。更贵重的应该都放在房间里吧?
那世子也真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