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二楼的招牌都能更响亮些,皇后娘娘亲自撑腰的地方,还不够尊贵吗?
风潇累了这许多天,终于把事情解决得七七八八,回去后饭也没吃,梳洗一番便倒头大睡,一觉睡到了次日天蒙蒙亮的时候。
解决了空空如也的肚子,风潇不急不忙地乘着轿子到了金樽阁,一路上还在忖度。
乡君不只是个头衔,还意味着她有了俸禄和食邑,这样一笔丰厚而稳定的收入,加上金樽阁的盈利,足以使她过上更舒适、更富贵的日子。
比方说拥有自己专门的轿夫和轿子。
她没有马棚,也不打算再专门养马,因此马车是考虑不了了。然而有一顶自己的轿子,却是有必要的。
且不提天气越来越冷了,之后去许多地方,不能总步行着去,单是以她如今的身份而言,也不大适合总在街边拦轿子。
沉思间,已到了酒楼门口。
风潇大剌剌地往柜台那里一坐,便打算今天一天都不上楼了。
她要亲自等着钱老板把这一次的粮食送来。
一旁的伙计已凑上来向她汇报:“齐掌柜——”
说出口又自己发觉不对,昨日她走之前,已交代了二掌柜通知他们所有人,说是齐掌柜原来不姓齐、而姓风,如今要用回真姓。
“风掌柜”
改了口,仍觉不安——昨日的架势大伙有目共睹,如今还能单称她一声掌柜吗?
于是又小心翼翼改道:“乡君,昨日夜里钱老板来了一趟,见您不在才走了。”
风潇失笑:“不必这么拘谨,关起门来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在外人面前注意点就行。”
又问道:“说了是来干什么的吗?表情、面色如何?”
那伙计当日也听到了钱老板的狮子大开口,心中亦十分不平,因此昨晚也觉解气,高兴道:“讪讪地来的,看着很心虚。”
风潇心情舒畅,好整以暇地往椅背上一靠:“那便等着他今日再来吧。”
钱老板没用她等太久,几乎是在许折枝刚到没一会儿,便亲自带着几个伙计走了进来。
他店里的伙计搬着几袋子粮食,是这半个月要送的货。往常送货是不必他亲自来的,钱老板自然不是闲得没事多跑一趟。
“乡君,”他规规矩矩行了礼,又讪笑道,“前些日子的事,是在下对不住您。”
风潇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也还好吧,今日这不是按时送来了吗?”
钱氏便更小心道:“那之后每一次,小店还是这样照常给您送?”
“不是也没几次了吗?”风潇奇道,“就到这个冬天结束,上次不是说好了吗?”
钱氏心里哀叹,明白此事果然没过去。
“乡君息怒,”他赔着笑脸,“此前的事,确实是我做的不厚道。也不怕您笑话,说句老实话,实在是其他酒楼背后的势力施压,小人也没有办法。”
“您若是不计前嫌,还在小店订货,小人愿自掏腰包,给您另多一笔孝敬。”
是个聪明办法,该给风潇的表示也到位了,又不是单独给她的酒楼降价,说出去也不怕坏了行情和名声。
风潇却不买账:“那倒不必了。”
“你的难处我也理解,我也不会追究。只是生意上的事,还是要言而有信,既然说好了只到这一季,便没必要再续。”
钱氏却不信她真不追究,暗暗咬牙:“乡君,小人会把诚意给得很足的。对大家都好的事,您何必——”
风潇摇头,客气笑道:“并非我要为难你,只是你在价钱上出尔反尔,很难叫人相信是能诚信开店的。”
“我被坑害些银子倒也罢了,若是你的粮食以次充好,我又如何能对得起我的食客?”
钱氏瞳孔震颤,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旁边又没有外人,说这些道貌岸然的话给谁听?大家都是做生意的,都心照不宣地以利为本,她在这里高洁什么?
以前谈价的时候也没见她少谈钱,这会儿怎么又高洁起来了?
钱老板恍恍惚惚地走了。
刚一离开,风潇便转头对那低着头擦桌子的伙计道:“先生知道怎么写了吧?”
“都已记下了,自会如实讲明白的。”那伙计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名气不小的脸。
是金樽阁早前就高价请来的说书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