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了太久,就会到拨乱反正的时候。余越这次的反扑解决后,他会叫她亲眼看看他的卑劣,他甚至在思考,打算把幼时的旧事告诉风潇。
他要她清楚明白地看到余越所有的不堪入目,哪怕为此要暴露自己狼狈而凄惨的过去,反正她会是他的女人,他愿意同她分享未来的日子,也就可以不吝啬于分享过往。
这是他对她的补偿。
只要此事一了。
然而如今,他与余越之间终于有了个了断,与风潇之间,却好像已隔了一道再也跨不过去的鸿沟。
他没来由地觉得,这次不会再如从前一般,轻易收获她无可奈何又甘之如饴的苦笑。
同样地,他也无法如预想一般,向风潇袒露心意,把她接进余府。
有人替他坦白过了。
非但如此,那人还替他享受了她的惊喜,享受了她的温言软语,享受了她亮晶晶的眼睛,享受了她一整日包括一个晚上的欢欣与雀跃。
他还享受过什么呢?
那可是一整晚啊。
他光明正大地与她十指相扣了吗?他把她拥在怀里吗?他抚摸了她的头发、面庞和身体吗?
他会亲吻她吗?他会亲吻她的额头、脸颊甚至是嘴唇吗?她的唇看起来红艳而饱满,会是怎样柔软的触感?
余止不敢深想,他怕再想下去就要疯掉。
可是风潇就这样直挺挺地站在他面前,叫他脑海里那些画面无论如何都挥之不去。
她没有办法再成为他的女人。
风潇却近乎挑衅地看着他,压根不打算解释昨晚发生了什么,也丝毫没有为此垂首的准备。
余止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什么都没有说。
他盯着湿透的衣服和那片有些滑稽的茶叶,一言不发地走出了包厢。
“砰!”
他听见风潇在背后重重摔上了包厢的门。
迎面撞上正匆匆赶来的许折枝。
“刚听说您过来了,没想到那边竟了结得这样快。”许折枝眼前一亮,欣喜地迎了过来。
话音未落,才看清余止此时的狼狈模样,不免大吃一惊,瞪大了眼睛:“主子——”
余止直直往前走去,没有停下脚步:“不重要的事就回头再说,今日我有别的要忙。”
许折枝边跟着追上去,边慌忙道:“您和风掌柜说过把酒楼转回给我的事了吗?我现在去与她交接吗?”
余止语塞片刻,才开口道:“不必了。”
“待我明日去把那件事确认完。若她说的是假话,便没必要再怀柔;若她说的是真话,这酒楼就没有再要回来的道理。”
区区一个酒楼,哪里足够弥补她呢?
余止脚下步伐更快,大步走向门口。轿夫仍等在门口,见他出来了,忙迎他上轿。
“大人这次去哪?”其中一个恭敬问道。
“回府。”余止淡声道。
众人都知道他近日遭遇,大理寺卿特批了他两日的假,以做休整。
余止回到府中,直奔昨日风潇留了一夜的那间书房。
刚一进去,便闻到一股明显的酒味,他面色阴沉地皱起了眉头。
一旁伺候的下人忙小心解释道:“打扫的人已仔细收拾过了,只是您昨夜喝的酒实在太烈,味道一时半会儿怕是散不去”
余止火气更甚,抓起一只茶杯便朝地上砸去。地上铺了地毯,茶杯在地上轱辘滚了几圈,好远才停下。
风潇的酒量他见过的,一品阁那晚,一杯下去就不太清醒了。余越安的是什么心,用这样烈的酒来灌她?
他又抬脚走向书房里唯一一处能睡觉的地方,正是那个木榻。
因也被收拾过的缘故,现在看起来很平整,难以获知之前的模样。余止冷冷盯着平整的榻面,不知在想些什么。
那下人只当是终于有了能将功抵罪的办法,忙又开口:“您挪到地上的小几,和上头原先放着的书卷,都已清理干净、放回原位了。”
“啪!”
余止重重一掌,落在那张小几之上
次日一早,余止便吩咐下人准备马车出门。
“去天牢。”
府里的车夫心中一颤,平白被“天牢”两个字唬了一跳,却也不敢多问,只埋头加快了脚步。
到了门口,余止并未受太多阻拦。
天牢虽归刑部管,却有不少犯人的案件由大理寺负责复核判决,余止来得不少,早就混了脸熟。说是要有专门的批核、只能见要复核案子的特定犯人,其实刑部的人很少真的细细盘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