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回到裴府门口,裴彻扶着姚绮柔落车。
驾车的曾开怀则将马车驾去马房。
给马解套,喂马,给马刷毛,一顿操作下来,两个儿子各拿着张纸来看他。
“爹,我们今日写的字给您瞧瞧。”曾兴快走几步,“您说是哥哥写得好,还是我写得好?”
曾高沉稳些,走在弟弟身后。
难得儿子们都能识字了,曾开怀高兴不已,他先看了眼小儿子手上的字,再看长子的。
他识字不多,基本都是侯爷年轻时教他的。
但那个时候侯爷时常外出打仗,很少归家,故而他认识的字不多。
但字的好坏,他还是瞧得出来的。
在干活,手上脏兮兮的,他探着身子看两个儿子的字,很快笑道:“真好看,工工整整。”
前段时日两个儿子对识文断字很是抵触,而今能主动拿着写的字来给他瞧,可谓进步不小。
虽说自裴家被抄,他们一家子都恢复了自由身。
自由身也就有了考科举的资格。
但他的儿子有几斤几两,他还是清楚的。
他不指望他们能考科举,能认识字已是极好之事。
曾高道:“七公子八公子到底急躁些,今日写的字是五少夫人教我们的。”
“对,少夫人说我们进步很大,从明日开始从每日认三个字增多到五个字了。”曾兴张开五指,“爹,您说我们是不是很厉害?”
“厉害,厉害。”曾开怀再度看了眼儿子们的字,“要我说是五少夫人厉害,她能教两位公子考科举,还能教你们两个,可比书院的夫子厉害多了。”
“还真是。”曾兴一定要父亲说个高低出来,“爹,我与哥哥谁写得好?”
“都好,都好。”
曾开怀一碗水端得很平。
生怕两个儿子还要比,他压低声:“侯爷与夫人方才从宫里出来,心情不太好。”
“怎么说?”曾高轻声问,“不是说皇帝要与侯爷夫人话家常么?”
“宫里生什么,我不知道。”曾开怀的声音更低了些,“我知道侯爷在车上了很大的火,他一拳打得整辆车都晃动,能这么大的火,肯定是在宫里生了不愉快。”
“爹,您继续忙,我们要回阁楼去了。”
曾高说着,拉了把弟弟,往回走。
曾兴走得不太情愿:“不是,哥,爹还没说你写得好,还是我写得好。”
“你好,成了吧?”
曾高拽着弟弟的胳膊,走得颇快。
“这还差不多。”
曾兴嘴里嘀嘀咕咕,任由兄长拉着他。
等他们回到阁楼,曾高当即将父亲所言说与了花瑜璇、裴文兴与裴星泽听。
花瑜璇黛眉紧蹙,疑惑道:“宫里生了什么?”
曾高摇:“这个我爹也不知道,今日他给侯爷驾车,宫门外等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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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时分,裴家饭厅。
今日去各衙署报到的四人归来,用饭时,先后说起在新官位上的职责,与这一日的见闻。
裴家人听得兴致颇高。
花瑜璇特意观察了公婆神情,见他们表面上与往日没什么不同,实则时不时地在看她与裴池澈,心下不由愈疑惑。
想到阁楼所闻,她在桌下朝裴星泽裴文兴的方向踢了踢脚尖。
两少年郎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