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形一闪,已按住了燕北霄因怒意而绷紧如铁的手臂,目光沉静如深潭,带着洞悉的关切扫过华曦子。
“曦子神色有异,气息紊乱,绝非寻常。恐有天大的要事!”
燕北霄被普凡一按,如火山般即将喷的怒意强行滞住,他重重哼了一声,如同闷雷滚过:“我老燕……这不是担心他么!你这小子……”
后半句的责备终究化作了无奈的焦灼。
华曦子望着两位兄长眼中毫无掩饰的关切与忧急,心头滚烫,默默点头。
恰在此时,陆机真人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从侧面传来,打破了这短暂的僵持。
“曦子,莫急。”
陆机与逍遥仙帝交换了一个凝重无比的眼神,两人身形微动,已飘然落在华曦子身侧。
陆机沉声道:“气息先匀,事缓则圆。不如一起去授道院正厅,详说。”
“好……”华曦子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刺得肺叶生疼,却让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
他目光再次扫过围拢的众人,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请兄长,仙帝,还有诸位……先行移步授道院正厅。”
陆机与逍遥仙帝目光一碰,无需言语,都已从对方深邃的眼底看到了山雨欲来的沉重阴影。
无声无息,仿佛从月光中凝聚而出,明海真君素白如雪的云氅在夜风中微微拂动,身影已悄然出现在众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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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容平静无波,如同万古玄冰雕琢。
目光缓缓扫过一张张凝重乃至惊惶的面孔,最后落在气息依旧未平、身上兀自蒸腾着刺骨寒气的华曦子身上。
那目光,深邃得仿佛能洞穿灵魂。
“院长。”
华曦子强提精神,躬身施礼。
明海真君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一瞬,微微颔,声音沉静,却蕴含着某种无形的力量,瞬间抚平了场中所有躁动:“进厅说话。”
言罢,云袖轻拂,率先步入那灯火通明、如同白昼的授道院正厅。
厚重的厅门在身后无声合拢,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喧嚣与窥探。
无形的强大禁制瞬间启动,层层叠叠的光纹在墙壁、梁柱、门窗上无声流转,将整座正厅彻底封锁,连一丝神念都无法渗透。
厅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却驱不散那沉甸甸如同铅汞般凝固的气氛。
檀香依旧在紫铜炉中袅袅升腾,此刻却显得异常沉闷压抑。
众人依序落座。
明海真君居中,威仪自成。
逍遥仙帝、陆机真人分坐左右,面色沉凝。
术祖道人捻须不语,眼神深邃莫测。
灵智上人、羽际真人亦在座中,眉头微蹙。
华曦子等人坐于对面下,他再无顾忌,语急促而清晰:“院长、仙帝、陆机、术祖兄长!申公涯未死,且已在摩天道院出任副院长。”
“这老狗!”
身旁的燕北霄忽地站起,凤目圆睁,虬髯怒张。
普凡眼中亦是寒光一闪,再次伸手,沉稳而有力地按在燕北霄剧烈起伏的肩头,将他按回座位,声音低沉:“师兄,且听曦子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