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殿穹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秦千风刚偏头,一道赤金镶黑的身影已如陨星坠地。
焦黑的裂痕顺着青石板爬向四周,空气里腾起一缕刺鼻的烧糊味——是焚尽生机的气息。
"终于找到你了,容器。"韩九幽甩了甩长,嘴角咧到耳根,指尖跃动的黑色火焰像活物般舔舐着空气,"旧神说我们是双生炉引,我倒要看看,谁的火更旺。"
秦千风的紫焰在丹田翻涌,这次他没急着反驳。
前几日残卷里的"双生容器"四字突然在识海炸响,灵魂深处那丝共鸣此刻成了灼热的线,一头系着自己,一头系着对面这个狂傲的男人。
他喉结动了动,听见自己沙哑的声音:"你叫我哥哥?"
韩九幽的瞳孔骤缩,黑色火焰猛地暴涨半丈。"谁准你提那破称呼?"他抬手就是一掌,焚心魔火裹着赤芒劈来,"打一架便知!"
"小心!"洛清音的惊喝混着晶石相撞的脆响。
她不知何时已绕着众人布下五方阵眼,指尖掐诀时腕间银铃轻颤:"五行归元阵成!
至少能挡半柱香的余波。"她看向被冰锥钉在墙角的青鸢——那姑娘正咬着牙,指尖渗出的血珠在冰面上凝成红梅,显然还在压制体内暴走的灵力;又瞥向林婉儿,那医女的手死死攥着腰间药囊,指节泛白。
秦千风侧身避开焚心魔火,紫焰自掌心腾起迎上。
两团火焰相撞的刹那,空气里炸开刺耳鸣响,像有千万只金铁在撕咬。
韩九幽的火焰里翻涌着暗红纹路,像是血管;他的却带着清冽的药香——那是母亲临终前塞给他的药丸子烧出来的味道,这些年早融进了骨血。
"好火!"韩九幽大笑,脚步一错欺身上前,右拳裹着黑焰直取心口。
秦千风旋身侧避,紫焰却不受控地缠上对方手腕。
两人同时一震——那根灵魂深处的线突然变得滚烫,像要把他们的识海烧穿。
旧神的声音就这么钻了进来,带着烧红的铁钎刮过耳膜的刺响:"你们都是我的延续何必挣扎?"秦千风的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浮现出陌生的画面:两个孩童在火海里手拉手奔跑,大的那个回头喊"阿九",小的攥着他衣角哭。
"不!"他踉跄后退,额角渗出冷汗。
韩九幽也好不到哪儿去,黑焰忽明忽暗,脸上交替闪过狠戾与迷茫。"住口!"他嘶吼着挥拳,却把火劲偏了三寸,只烧焦了秦千风的衣袖。
林婉儿的药囊"啪"地落在地上。
她不知何时冲破了阵法边缘,素白的裙角沾着冰碴,手心里攥着半块翠绿玉瓶。"千风!"她扑过去时簪散开,青丝扫过秦千风烫的脸,"净心露能清神!"
玉瓶碎裂的清凉钻进鼻腔。
秦千风浑身一震,那些陌生的画面像被泼了冷水的纸,"刺啦"一声碎成光点。
他望着林婉儿泛青的指尖——她刚才定是用内力捏碎了玉瓶,那是她攒了三年才买到的疗伤圣药。
"谢"
"打你的架去!"林婉儿退后半步,却被阵法边缘的金光弹得撞在青鸢身上。
青鸢勉强抬了下手,冰锥应声又深刺三分,替她稳住身形。
秦千风转头时,正看见韩九幽单膝跪地,黑焰里浮起个模糊的孩童虚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