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很坏,头顶泡泡:
“啊,还靠近?不许再近了,我会过敏的!坏皇帝敢碰我一下,我叫我家陆远劈你。”
先被那个关于自己的称呼甜到心坎。
后一道电光划过脑海。
过敏。
对了。
公主说过他对讨厌之人的触碰会过敏。
只要一冒出“揭开夏侯弲就是陆远”的念头,倒计时就会闪跃红光伴随尖锐爆鸣示警。
弹窗写,公主一旦知道这个真相,就会加快消失。
知道结局并非100%的绝望,陆远目前还是想尽量延缓公主消失。
因为与公主继续相处下去,掌握的关于公主的信息就越多,或许能知道何为系统那般暗喻。
知道自己跟公主……会有怎样的未来。
暂时不能言。
暂时,自己在公主眼里只是那个会报复他,伤害他的夏侯。
陆远的手臂放下,缓缓后撤一步。
屈景烁起身,盈盈一拜:“陛下体恤苍生疾苦,是……”礼未行到一半,致谢之人似因太过激动而晕倒。
陆远立刻去接。
紧闭双眼的Q版公主变成炸毛红团:
“我装的我装的我装的!我只是为了表演我很激动!我只要陆远抱QAQ我铜皮铁骨摔不死的,我血超厚!”
哭笑不得,陆远到底不忍心茶茶公主摔倒,即便公主在日复一日把仙丹当零食吃的过程中,已经刀枪不入。
陆远在泡泡冒到一半时已经一掀毛毡隔着厚厚毡皮接住公主。
屈景烁眉一皱。
琼鼻微微翕动两下。
怎么回事。
怎么隐约像是闻到了自己赠陆远的果酒的甜香。
陆远走出帐篷,在和煦阳光中,摸出腰间银质酒壶,很珍惜地喝了一点。
不远处,匐俱·阿什那的表情还算正常,只眼神隐带阴霾,乌兰鼻子连吸几口,俊脸霎那变色:
“景国皇帝,你手里的酒从何处得到!”
“三月前,吾之挚爱亲手酿制,”陆远只是很珍惜地饮下几滴酒,眼神却浮现醉意,“相赠。”
“三月前”乌兰低声重复,面色缓和。
三月前,和谈尚未开始。
公主跟这个景国皇帝分隔万里,又怎可能送他酒。那自己没能成功讨到一口,公主看得宝贝万分的酒。
只是景国皇帝爱人酿酒手艺与公主略有万万分之一相似罢了。
屈景烁对景国新帝的劝诫,十之八九是实情。
景国内部,才刚烧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战火,就算要灭凛国,也要休养生息一段再宜用兵。
对于阿什那和博塔格来说,情况还更为令人厌恶一些,要么在没有决出胜负的情况下与自己的敌人联合,边打景国,边还要防止队友暗中扯后腿互坑害,要么坚持不联合,然后,被景国十万大军逐个灭掉。
如果景国皇帝只是索要一些牛羊和奴隶,他们说不定就直接答应了,先解决自己内部问题再跟景国决战。
可偏偏,景国的夏侯帝要他们绝不可能放手的那位存在。
屈景烁把两人心底明白的战略性的分析又说了一遍,两人只是沉默。
感觉乌兰更年轻冲动更难说服一些,屈景烁正要向一直表现得相对理智的匐俱再次进言。
乌兰向前一步。
“赤翎王?”
“在您面前,我只是臣子。”乌兰单膝跪于屈景烁的身前:
“如果这是您真实的意志,我接受您的一切命令。”
他颤抖的手虚握住屈景烁的指尖,丧失血色的唇在屈景烁腰间金刀的刀柄上烙下一吻。
“乌兰啊……”屈景烁轻叹,眼底是长开的青年拥有的乌黑浓乱的睫毛,如一从生机健旺的草,那草亦急遽地抖动,而乌兰的声音响亮决绝:
“不遵您意志的人,乌兰为您除掉他!”
掷地有声的话语将另一人的脸色震得青白。
明白如果自己坚持开战,不遵照公主的意志执意攻景国,乌兰是愿意跟景国联合来一起打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