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锦,名为锦,其实是一种稀罕的花瓣,有药用价值。”泽兰懂医,侃侃道来,“经过处理,其柔滑细腻胜过最名贵的丝锦,清芬经久不散,沾汗不腐,还有消肿和保养的效果。现在少爷是用不着,等孕期,这可是个宝贝!”
“孕萧雪音狗头。”憋住这句,屈景烁抚胸蹙眉,若把自己的这一匣子理解为挑衅与讥嘲,那返还的也该与此有关。
“难道,是在讽刺我看起来像——”
屈景烁大步流星下楼,怒气冲冲坐进轿车。
在白日,窗棂透过的很好的光线里,屈景烁仔仔细细,很符合好色人设地,把席鸢看了个透。
眉心的疤痕,为席鸢那种本该显得温润的英俊五官,增添了三分煞气。
然而,面貌确实完全不一样。即便,身形如复刻。
声音也不一样。
“以我的身份,怎会有银光锦这样的稀罕物。”席鸢说,这个匣子到过他手上,但中途换了人拿。
屈景烁打量他的脸时,就想出了前因后果:那个颇有身份的江湖人物打晕了真席鸢,在后台蒙住了他的面孔……走时还带走匣子。
“不过,屈少爷,那收了又返送的人,或许未必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屈景烁正在腹诽昨天那人,居然送这个来羞他,可恶。
闻言惊诧一抬眸:“你干嘛帮打晕你的人说话?”忽地凑近:“说来他昨天还——还——对我颇为冒犯,是为你出头的样子。你们,认识?”
“认识为何要打晕我。”席鸢面对他近距离的注视,神色丝毫不动。
背在身后的手,轻轻摩擦了一下细润的玉扳指。
“或许,他是你的戏迷。”屈景烁这句话不完全是说笑。席鸢,这个世界的男一,收一两个重量级人物的箭头也不稀奇。
不再继续纠缠,屈景烁直奔Act2任务:“我送错了差点能当咒诅用的相克之物,愿以一礼相赔。”
他招手。
随他来的男仆打开楠木剑匣。
席鸢眸中精光一掠,尚未起身,已道:“好剑。”男仆视屈景烁指挥将剑匣奉上,席鸢拾起,拔剑出鞘。三尺清光,洌洌涌寒。
目光落在剑柄,席鸢轻声:“可惜。”
屈景烁把备好的词儿往外吐:“是觉这剑柄上纹饰与铭文些许残缺而令古剑略有蒙尘么?我知一位大师,是錾填的高手。原还怕席老板怪我破坏古物,不敢擅动这剑呢,早知如此……”
席鸢转向屈景烁。
“好比,”他点了点眉心,“这疤痕,落在我脸上,没有大碍,若是落在屈少爷的脸上,凭谁看都会憾恨久之。”
屈景烁似害羞地垂眸:“席老板可愿随我上山,拜访高人?”
为表自己心诚,更为凸显自己的付出,屈景烁拒绝了山脚下轿夫们的拉客。
然后爬了十分之一他到了席鸢背上。
第45章第45章“席老板,你跟我要点什……
“这样不是更不诚心了吗?”
双臂搂着,扁扁地压在席鸢坚实如铁的背上,昨天被丈夫索要过的圆点微疼。
“你信神?”席鸢刻意忽视背肌上的弹润。
当他是一袋香软的大米。
好男绝不跟人共侍一妻。“那你可信世上除了神还有鬼?你怕鬼吗?”
“不是我信,神与鬼我都没见过,都不信,也不怕。是那高人信。”
山顶是个庙,供着这个世界特有的一种神明。高人正在修行。“既来拜,他定然信。”
初始不愿坐轿,是为在席鸢面前表现。
也是为见面拿这出作话头,博高人好感。
结果满头汗水还没爬出,山道也没虔行十分之一,就因为一处尚冻的台阶让屈景烁漂亮皮鞋打了个滑,然后他就走不成了。
初时他还拒绝,席鸢像是从未被人拒绝过般,第一时,微诧地怔了怔。
紧跟着黑瞳阴冷了:
“到我背上来。”
不知一个戏子,目光沉沉压下来时,怎会有那么可怕的气势,周遭人声静默,白雪泛出红黑,直到他单手搓着上臂轻而迟疑地一点头,一切才倏忽复原。
原皆是幻。
“我懂你的意思。等会我来说。”席鸢步履沉稳又快速,语调忽然上扬了点。
“我是付了双份诚心的人,说什么都不会露怯。你安心,莫要乱动。”
屈景烁于是停止了因为胸口不舒服的乱扭:
“诚心是够了。可我让你这么辛苦,我怎么安心?”声音含羞带愧的。
屈景烁口是心非。
这个宽阔的背,靠起来莫名地熟悉,莫名地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