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下决心帮屈景烁对付他想对付的人的一刻,傅彬依旧不后悔,当初签合同时,故意装没看见那些坑。
不说别的,就说自己的好竹马。
老板之前似乎打算用股权请沈氏出手,可是坑里就有一条:如果试图引入新投资者,韩光晔持的优先股自动获得百倍表决权。
也就是说,解决了一个坑,会方便未来韩挖更大的坑。
股权换帮助行不通,而自己的老板,对于不喜欢的人,倔强贞烈得像个小笨蛋,姓沈的多次找来,不要股权,只单纯想帮他,竟被他一次又一次毫不犹豫拒绝。
若是没有那些坑,自己的老板怎么会像这样无枝可依?
又怎会让他几乎再也想不起乔含真的脸——
连种进去的种子,他也不再盼着给屈景烁带来痛苦。
这么笨……
又这么可爱。
傅彬在闭眼休憩的屈景烁眉间虚虚地抚触。
对于感情的纯洁如此,让这个男人的爱,比自己所见的一切的“爱”都更美丽炫目。
只是这美丽的东西什么时候才能换个归属?什么时候才会被凌渊的拒绝弄到心灰意冷?
不过,要真不爱了,自己还会对这个男人痴迷到这地步么。
算了。
腻,那是得到以后的事。
“坑”的价值,真是太多太多,多得足以抵消他为帮屈景烁填坑付出的一点不足道的心血。
傅彬指尖从眉心滑落到屈景烁的腹部。
“它……”傅彬的神情,在温柔中显露着不再遮掩的病态感:
“什么时候才能成长到下一个阶段?”
或许先让他在梦里离不开自己,再从现实动摇他对凌渊的感情,是更好更快的路。
……
今晚要真对凌渊强取豪夺了——
丢脸模样不想让傅彬看到,屈景烁说着多去陪你爷爷把傅彬打发了。
独自一人,屈景烁在酒吧喝得离昏迷只差一线。
感觉这样是总不至于怕凌渊了,这才上车。
“回家。”屈景烁把这俩字念得荡气回肠,如将赴刑场。
深呼吸。
迈进客厅。
映入眼中的是令人望而生畏的背影。
几天没打视频,凌渊的气势怎么又可怕了好多。
“不是约好六点一起吃饭,怎么又喝这么多,还跟谁混到这么晚?”
响亮地哼一声,屈景烁被酒壮胆,怒气冲冲走近沙发:“现在是你被我捏在手里,哪有你问我管我的份,只有……”随着绕到凌渊正面屈景烁的声音越来越小:
“我没吃饭。我是心情不好一个人喝闷酒。”
凌渊一把将人捞过来,往腿上放好,手按住他腕脉,边跟吩咐自家家佣一样地自然:“把我准备好的汤,还有菜饭端上来。”
舒服的暖流,从手腕被凌渊抓住的那里涌入。
头疼和胃里的恶心都在迅速地减少,醉意下去的同时屈景烁暗暗觉得不妙:
这要不醉了,等会还怎么敢对凌渊这样那样?
他咬牙一甩手:“不要你假惺惺!”
“我怎么假惺惺了?”凌渊端起送来的汤,这汤也有一定的解酒效果。屈景烁回来得迟,他考虑到他可能是去有什么商业应酬。
屈景烁喝了一口,咂摸一下,只觉味道很好。
张嘴,等凌渊又喂了一口,他咽下,才重新捡起怨愤:“哼,你老拿忙应付我,你欺骗我!”
“噢,那你有没有骗我呢,一边说‘爱’我,一边给沈绛送鸽血红,”凌渊吹了吹勺,喂第三口,“‘绛者,赤也’?再一边跟傅彬亲密到可以拍那样的照。不说这俩纠缠不休的,就再说说那个姓贺的——最近是不是又突然冒头,刚往恒顺拉了一车花?”
“咳咳咳……”
凌渊收起了问询,给屈景烁顺气:
“不说了,吃完再算。”
屈景烁眼泪都要出来了。
不是真呛到,是感觉怪害怕的,怕得想逃却不能逃。
及至用钢制手铐,把凌渊一只手铐在床柱,拽了拽确定手铐的质量后,屈景烁才稍稍恢复了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