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得了空的手一巴掌扇到了扶珩脸上,他恶声恶气的骂道,“宣狗屁太医,朕要砍了你的脑袋,朕要诛你九族!”
扶珩脸被打得偏了偏,意识到扶鸢没事时松了口气,他抬手摸了下脸,却只是低低地笑了一下,又看向扶鸢,“陛下忘了,臣的九族只有陛下一人了,若是能与陛下共赴黄泉,臣也甘之如饴。”
扶鸢梗了一下,他差点忘了按照剧情,现在扶珩的身份还没暴露出来,顿时气得一脚踹开扶珩,“你给朕滚,滚出去。”
他这样发怒又忍不住捂着胸口咳嗽,这一咳,又咳了血出来。
扶珩皱了眉给扶鸢倒了水抚背,开口道,“来人。”
门外的宫人听见了扶珩和皇帝的吵架也不敢进来,缩着脑袋人人自危,此刻听见扶珩的话,有个胖乎乎的太监连忙进来,“陛下,王爷。”
“去请太医。”扶珩替扶鸢抚着背,吩咐道,“快些。”
扶鸢又想去踹扶珩,“少在那里猫哭耗子,给朕滚!”
这次扶珩及时握住了扶鸢的脚,没让扶鸢踹到,他轻声道,“陛下莫要动怒,等太医替你看过臣就滚。”
扶鸢呼吸急促,他舔了舔红肿的唇,苍白的脸绯红,眼底还有着湿漉漉的怒火,漂亮得晃眼。
巫扈来得很快。
他给皇帝和摄政王一一问安之后才来到扶鸢旁边,轻声细语,“陛下,手。”
扶鸢伸出手来,勉强止住了咳嗽。
第二次给皇帝诊脉,巫扈看着纤弱的手腕,呼吸都慢了些,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搭上扶鸢的手腕,感受着指尖的触感,心头有些紧张起来。
昨天撩着帘子朝他笑的帝王此刻能看得更清晰了,那张苍白带红的脸,红润饱满的唇珠,湿润的眼睫……都让巫扈心跳莫名加快。
扶珩的目光在巫扈身上略过,“陛下何时换了诊脉太医?”
“这是朕的事。”扶鸢冷冷道,“什么都要告诉摄政王吗?”
巫扈颇有些不舍的收回手来,“陛下并无大碍。”
扶珩道,“他吐血了。”
“朕是第一天吐血吗?”扶鸢嘲弄着,“朕吐血吐了十年也没死,还是摄政王盼着朕早死?”
扶珩微不可见的皱眉。
巫扈那边已经在写药方,“昨日给陛下开的药今日再加一味凝神静气的药材。”
巫扈说到这里看向扶鸢,“陛下身体羸弱轻易莫要动怒。”
扶鸢脸上勾出一抹笑来,看起来柔柔的,“好,巫太医辛苦了。”
巫扈看着扶鸢脸上的笑,受宠若惊,“陛下,这是臣份内之事。”
扶珩的视线又在巫扈脸上停留了片刻,尽管巫扈是他举荐到太医院的人才,此刻他却忍不住开始挑剔起来。
大概除了医术,此人哪里都一般,名字也不好听,扶鸢应当是看不上他的。
在心底把自己曾经看重的人才苛刻的挑剔了一番,扶珩才觉得心底好受了些。
巫扈顶着摄政王不友善的目光,有些疑惑自己是不是什么时候得罪了摄政王,思来想去无果,巫扈又想自己或许是感觉错了,毕竟摄政王是出了名的好脾性。
巫扈提着药箱出去正好又碰上拿了画卷来的魏千祟,他叫了声九千岁后退到一旁。
魏千祟停下脚步看向巫扈,“巫太医?可是陛下出什么事了?”
巫扈垂首道,“陛下无事,只是情绪有些激动。”
情绪激动?
魏千祟皱眉。
他走进去,先看见扶鸢软绵绵的倚在榻上,然后见摄政王握着绢帕弯腰,一点点的替扶鸢擦拭着唇。
这个姿势过分亲密,远超他们之间该有的距离。
魏千祟的脸一点点的沉下来。
他心知肚明,扶珩对扶鸢的感情不正常,他不止一次想过让自己的人将扶珩杀了了事,有他在,他自然能辅导扶鸢做好皇帝。
或许扶珩也知道他的目的不单纯,有着和他差不多的想法,但因为在扶珩眼中他只是个阉人,而扶鸢看重他,他也握着扶鸢给他权势,扶珩一时没办法对他下手。
他们心照不宣的,暂时保持着这样的和平。
但是现在……
他抬脚进去,规规矩矩的行礼,“陛下,奴回来了。”
扶鸢推开扶珩看向魏千祟,脸色不太好看,“去做什么了?这么晚才回来。”
“陛下不是想要那个杨四郎?”魏千祟没有看扶珩,微笑着靠近扶鸢,“奴去尚书府取了他的画作还有平日看的书想让陛下看看,虽然京中传他是翩翩君子,可陛下与他并未深交不了解他是什么样的人,从他平日看的诗歌书籍上大概也能知道他究竟是不是只读圣贤书。”
扶鸢抬了抬下巴,“呈上来。”
魏千祟垂下眉递交给扶鸢。
扶鸢翻了翻,忽然皱了眉。
看见扶鸢的脸色有些奇怪,魏千祟道,“陛下,这些都是杨四郎的贴身随从给奴的,可是有什么不妥?”
扶鸢只是将其中一本丢到扶珩脸上,“皇叔,这就是你看重的国之栋梁?”
扶珩手一抬接住了那本书——是一本话本,里面那些淫词艳曲春宫图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