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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阳碎地斩!”金乌长枪顿地,九道焰纹沉入地面,大地突然剧烈震颤,一道道火柱从地底喷涌而出,如同一把把烧红的巨剑,要将曜月从下方刺穿。
“摄魂邪光击!”赤瞳的邪光再次射出,这一次带着阵眼的加持,猩红光束中竟生出无数小手,要将曜月的神魂从体内拖拽出来。
“淬毒裂空鞭!”赤蛇的鞭子撕裂虚空,出现在曜月头顶,鞭身炸开无数毒针,每一根都带着裂空的锐啸。
“鸩羽覆天灭!”阴鸩玄鸮的扇面再次展开,这一次的鸩羽带着金色的火焰,落地时既焚且毒,连太阴幽溟剑的暗影都被灼出一个个小洞。
“雪影追魂杀!”月漓射出的冰魄不再是三支,而是漫天飞雪,每一片雪花都是一柄小剑,追着曜月的神魂气息,无孔不入。
五招叠加,威力已远之前的总和。曜月感觉自己像是被投入了熔炉,又被扔进了冰窖,识海里有无数声音在嘶吼,皮肤上既有灼烧的剧痛,又有腐蚀的麻痒,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那是被力场压迫导致的内腑震荡。
她第一次感到了清晰的压力。这压力并非来自某一人,而是五人如同齿轮般咬合,将彼此的力量放大到极致,形成了一股能碾压一切的洪流,而她就站在洪流的正前方,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吞噬。
太阴幽溟剑的幽蓝光芒越来越盛,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包裹进去。曜月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已没有了之前的淡漠,只剩下纯粹的专注。她将所有仙元都注入剑中,剑身在她手中缓缓举起,墨色与银白交织的光华冲天而起,与天上的太阴星遥相呼应。
“太阴灭魂刺。”
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决绝。
剑刺出的刹那,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有一道极细的幽蓝光线从剑尖射出,如同一道撕裂混沌的裂痕,穿过火海,掠过冰原,避开毒网,撞碎邪光,精准地落在五角星芒阵的中心——那里是五人气息交汇的节点。
“咔嚓。”
一声微不可闻的脆响,像是琉璃碎裂。五人同时感到气息一滞,相连的力场瞬间出现裂痕,那些叠加的攻势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威力骤减。
曜月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身形如电,太阴幽溟剑在五人间穿梭,剑影时而化作墨色暗影吞噬火焰,时而化作银白冰刃斩断毒鞭,时而引动星力绞碎邪光,时而以太阴之力冻结鸩羽,最后在月漓面前划出一道冰墙,将漫天雪剑尽数挡在墙外。
当她再次站定,已回到最初的位置。五人却都退了数步,金乌枪尖的火焰黯淡了三成,赤瞳右眼角渗出鲜血,赤蛇肩头的水泡又多了几个,阴鸩玄鸮的扇子缺了一角,月漓的弓身竟出现一道裂纹。
阵破了。
曜月垂下剑,指尖微微颤抖——刚才那一刺几乎耗尽了她三成仙元,而五人虽退,眼中却没有溃败之色,反而多了几分狂热,像是嗅到血腥味的狼。
她看着他们,第一次觉得这场交手或许不会像预想中那样结束。太阴幽溟剑能破一次阵,未必能破第二次,而五人眼中的战意,正如同金乌枪尖的火焰,愈烧愈烈。
风再次吹过,这一次,曜月的衣袂不再是被罡风掀起,而是被自己紊乱的气息吹动。她握紧了太阴幽溟剑,知道真正的压力,才刚刚开始。
金乌看着枪尖摇曳的焰光,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没有挫败,反倒藏着几分兴奋,像是猎手终于遇到了值得全力以赴的猎物。“有意思,太有意思了。”他用枪尖在地面划出一道焦痕,火星溅起时,那些被太阴之力冻结的火柱竟重新燃起,“你以为破了一次阵,就能高枕无忧?”
话音未落,他猛地将长枪插入大地。九道焰纹顺着枪身沉入地底,这一次不再是喷火柱,而是在五人身后勾勒出一个巨大的炎阳图腾。图腾亮起时,赤瞳右眼角的血迹突然化作一道血线,顺着脖颈流入邪眼摄魂剑——剑身的猩红竟深了几分,像是淬了更烈的毒。赤蛇肩头的水泡破裂,墨绿色的毒液滴在地上,非但没有腐蚀岩石,反而让地面长出一圈圈黑色的藤蔓,藤蔓顶端结着淬毒的尖刺,悄无声息地向曜月蔓延。
阴鸩与玄鸮对视一眼,将破损的幽冥毒羽扇合在一处。缺角的扇面竟自动愈合,只是扇骨上多了几道暗金色的纹路,那些灰黑色的鸩羽再次飞出时,尾端拖着金色的焰尾,落地便炸成一团团毒火,连空气都被熏染得带着硫磺味。月漓抚摸着弓身的裂纹,指尖溢出的寒气将裂纹冻结,寒星映雪弓上凝结的冰箭不再是幽蓝,而是泛着惨白,箭羽上的太阴星图被扭曲成诡异的形状,仿佛在嘲笑着同源的力量。
“五灵归元,残阵再生。”五人异口同声,声音里带着某种献祭般的虔诚。炎阳图腾的光芒骤然暴涨,将五人的气息再次拧成一股,这一次的力场不再是凝滞,而是带着旋转的撕扯力,要将曜月的神魂都从躯壳里剥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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曜月眉头微蹙。她能感觉到,这重组的阵比刚才更加邪异——金乌的火不再纯粹,混了赤瞳的魂煞;赤蛇的毒添了阴鸩玄鸮的鸩气;月漓的冰裹着金乌的余烬。他们像是在以自身修为为引,强行催化彼此力量的禁忌之处,每一招都带着玉石俱焚的狠厉。
“何必如此。”曜月的声音里终于带了些微波澜,“你们五人联手,本就有与我周旋之力,何苦动用伤己伤敌的禁术?”
赤瞳冷笑:“与你周旋?曜月仙子怕是忘了,我们身后是什么。”他右眼的竖瞳突然转向西方,那里的天际正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黑雾,“主子的命令,从来只有‘完成’,没有‘周旋’。”
话音未落,赤瞳已率先难。邪眼摄魂剑直指曜月心口,剑身上的血线突然爆开,化作无数血色丝线,丝线末端是一张张扭曲的人脸,那是被他吞噬的神魂所化,此刻正出摄人心魄的尖啸。这一剑不再是直来直去的邪光,而是织成一张血网,网眼处流淌着金乌的火焰,触之即焚,触之即疯。
曜月足尖点地,身形向后飘退,太阴幽溟剑在身前划出三道剑痕。墨色暗影与银白冰光交织,形成一个三棱镜般的屏障,血线撞在屏障上,被折射向不同的方向,那些人脸撞上冰光,瞬间被冻结成冰晶,撞上暗影,又被无声无息地吞噬。可血网实在太密,总有漏网之鱼顺着剑痕的缝隙钻来,擦过她的衣袖,留下一串灼烧的血泡。
“九阳碎地斩!”金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他没有顿枪,而是将长枪抛向空中。枪身在炎阳图腾的映照下化作一柄巨斧,斧刃上九道焰纹连成一片,竟真如传说中劈开天地的巨斧,带着崩裂大地的威势劈向曜月头顶。斧风未至,脚下的地面已开始龟裂,那些黑色藤蔓顺着裂缝疯长,要缠住她的脚踝。
曜月手腕翻转,太阴幽溟剑斜指地面,剑身上的幽蓝光芒沉入地底。龟裂的地面突然停止扩张,裂缝中涌出极寒的气流,将黑色藤蔓冻成冰雕,再顺着藤蔓蔓延向赤蛇——赤蛇惊呼一声,急忙收鞭后退,却还是被寒气冻住了半条手臂,墨绿的鳞片上结满了白霜。与此同时,她左手捏了个剑诀,空中突然凝结出无数细小的冰棱,冰棱如暴雨般射向巨斧,虽不能撼动斧身,却在斧刃上留下密密麻麻的冰痕,让那焚天的热浪顿了三分。
就在她应对金乌与赤瞳的间隙,赤蛇的淬毒裂空鞭已如影随形。鞭身撕裂虚空的刹那,突然化作数条小蛇,蛇口中吐出分叉的毒信,毒信上滴落的毒液在空中化作一颗颗墨绿色的水珠,水珠炸开便成毒雾,无声无息地向曜月飘去。这毒雾比之前的毒液更甚,连太阴幽溟剑的暗影都被腐蚀出丝丝缕缕的青烟。
曜月深吸一口气,运转体内仙元,周身突然泛起一层淡银色的光晕。那是太阴之力凝聚的护体罡气,毒雾撞上光晕,如同水滴汇入江河,瞬间被净化成无害的白气。可她自己却闷哼一声,罡气虽然挡住了毒,那股蚀骨的阴寒却顺着毛孔钻入体内,让她气血翻涌,握剑的手微微一沉。
“鸩羽覆天灭!”阴鸩玄鸮的扇子再次展开,这一次飞出的不再是羽毛,而是两只巨大的鸮影,鸮影的翅膀上覆满了鸩羽,每扇动一下,便有无数毒火流星落下,将曜月的退路尽数封死。更可怕的是,鸮影的眼睛是两个黑洞,正源源不断地吸收着周遭的光线,连太阴幽溟剑的光芒都被吸走了几分。
曜月突然转身,太阴幽溟剑向后刺出。剑尖没入虚空,却在鸮影背后激起一道墨色涟漪,涟漪扩散之处,那些毒火流星竟诡异地调转方向,射向炎阳图腾。金乌脸色一变,急忙召回巨斧挡在图腾前,斧身与毒火相撞,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图腾的光芒也因此黯淡了一瞬。
“雪影追魂杀!”月漓的声音带着冰碴子响起。这一次她射出的不是冰箭,而是一支冰锥,冰锥在空中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冰针,冰针上缠着赤瞳的血线,沾着赤蛇的毒液,裹着金乌的火星,在鸮影的黑影掩护下,悄无声息地刺向曜月的周身大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