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些消息里必然有夸大的成分,还是应该去千机阁再打探一番稳妥些,只是……”
江真一想到那闫翠翠,就觉得头疼。
想要去千机阁,那是肯定绕不过对方,可要是不去的话,他又不知该从哪得到那些关于煞剑宗的确切消息,千机阁这地方贵是贵了点,肯定是要比外面这些摊位要靠谱的多。
江真犹豫片刻,便缓缓向着千机阁的方向走了过去……
……
今日的千机阁没有几位顾客,也不能说今日,近几个月的生意与往常相比,都比较惨淡,偶尔来上几位,热闹一阵,要么修补一下法器,要么购买丹药,但大多都是来接领悬赏的,这并不能带来多大的收益。
因此闫翠翠这些日子里,还是比较清闲的。
此前整个千机阁,总共有五位侍女,她们都是普通人,付出的多,回报的少,后来生意不怎么样,掌柜轰走了四位,独留她一个,这全然离不开她的聪明伶俐和察言观色。
但她从不与人争抢什么,或者是攀比,闫翠翠只想做好自己。
她爹娘早年间来到这北丘城,一直给城里的大户人家当马夫和绣娘,后来二人结缘之后,便双双离去,在城里支了个铺子,卖的都是些不值钱的小玩意儿,勉强够家里用。
后来便有了闫翠翠,一家人其乐融融,父母还拿了些积攒下来的银两,为她置办了私塾,就这样一直念到她成年,这对他们一家三口的条件来说,极为不易,可父母吃过大苦,还是咬着牙硬挺了下来。
但天有不测,前两年南方接连闹涝,难民只好北上,由此带来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瘟疫,夺走了许多人的性命,当然也包括闫翠翠父母的。
从那以后,她就自己一个人稀里糊涂的过到了今日,也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反正一天天过去,有好有坏。
好的是当初那场瘟疫城里死了很多普通人,大量商铺缺人,她得以进入千机阁谋生。
坏的是她渐渐现,自己活在这世上慢慢没了念头。
无依无靠,日复一日。仿佛成了这千机阁里的一件工具,虽然好用,但如果哪天掌柜心情不好,她就要另谋生路。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懂得利用和攀附。
“这个没有头的男人看着…似乎不像是坏人…长得倒是挺高挺壮的,还凶巴巴的……”
这是闫翠翠看见江真之后的第一印象。
往日经常有玄者仗着境界实力揩她的油,她虽然心中不愿,但也毫无办法,毕竟这也是她的作用之一。
不过她从来没有带其中任何一个人回家过夜,更没有告诉过他们她住在哪里,她知道他们只是图她的身子。
这一点对于她来说弥足珍贵,是她唯一还算被他人能看得上眼的价值,可这对于那些玄者来说,实在是太廉价了,廉价到可以随意使用完丢弃的地步。
而江真,算是她第一个主动接近的人。
只是可惜,她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他的名字,今天一早,对方连招呼都没打一声,就消失不见了……
闫翠翠醒来之后,陷入了短暂的迷茫。
她以为对方只是出去买早饭了,毕竟昨天这个时候对方就是拿着两根果子,等着她起床。
可她等了许久,直到误了千机阁开张的时辰,都没有再等到那道身影。
随后她便像往常一样将自己收拾体面,回到了千机阁里,挨了掌柜一顿数落后,便开始核对月账。
其实月账昨天她就已经对完了,可她今天什么也不想干,只想对着账本上的数字怔,一上午就这么过去了,那道身影始终没有出现。
闫翠翠幻想了许久,感觉时间过的很慢,仿佛过了一年,直到门轴转动的轻响突然将她拽回现实。
抬眼望见走进来的人,她握着笔的手指猛地收紧,墨滴在泛黄的纸页上洇开一小团污渍。
江真来到柜台前,目光刻意避开她泛红的眼角,张了张嘴,开口问道:“呃…请问…”
“你去哪了?!”
闫翠翠噘着嘴,眼泪浸满眼眶。
江真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堵得一怔,喉结滚动了两下,竟不知该如何回应。
他从未想过双方不过是一上午未见,闫翠翠会用这种带着委屈的语气同他说话,仿佛他不是不告而别的过客,而是迟归的家人。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