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人的口味终究没那么容易就改变,在试吃完了一串之后,她确实喜欢得不得了,于是接着又想伸手再拿一串,但苏梦枕却是不给了。
她拧着眉使劲瞪他,那意思,好像他要是再不给她,她就要扑上去动手抢了。
苏梦枕没忍住笑了下,抬手指了指床头小几上的药碗,跟她有商有量地沟通起来,“你喝完,我就给你。”
她低头瞅了一眼碗里头黑黢黢的药汁,目光嫌弃得不能再嫌弃,然后又抬眼看向他,摆出了一副她什么都听不懂的表情。
苏梦枕已经不吃她这一套了,只将手上的一把糖葫芦在她跟前左右晃了晃,她的眼珠子也跟着左右转了转,那一双兔眼里只看得到糖葫芦,根本就看不到他这个人。
苏梦枕在此时忽然也发现了盲点,她都不认得人了却还能认得这些吃的,所以对这姑娘来说,吃的都比他还重要是吗??
他一下子就被这结论给气笑了,趁她正盯着糖葫芦没注意,低下头覆在她唇上咬了她一口泄愤,轻轻的,倒没怎么舍得用力,他原本咬一下就打算起来,但她好像愣住了,眼睛睁得大大的,眸子里的水光轻轻漾动,仿佛瞬间就漾进了苏梦枕的心底里。
她这副模样实在令人不由得心头发软。
他没舍得离开,于是转咬为磨,在她唇上辗转,她刚吃了一串糖葫芦,有点微酸,但更多的还是甜,甜得他不自觉溢出了些笑意来。
她果然,还是认得他的。
只不过是暂且还未能想起来而已。
但只要她仍然还在,他也将一直陪着她,总会有大梦方醒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
-苏公子的另类喜当爹hhh
-七舅哥明天见
血脉封印
苏梦枕整整花了两天的时间,才终于让这姑娘逐渐熟悉了他的存在。
至少在打扰到她认真发呆的时候,不会再凶凶地赏给他白眼了。
午时茶花左右手各拎着一个饭盒,一看就分量不轻,后面还跟着一个找鸟找到头都快秃了的杨总管。
早就坐在桌边望眼欲穿的兔子眼里只看得到茶花,如今除了会给她吃的苏梦枕,每日三餐加宵夜来送饭的茶花,可以说是她最喜欢看到的人了。
茶花将饭菜一一摆上了桌,荣获兔子一个阳光灿烂的笑脸。
他憨里憨气地摸了摸脑袋,也跟着呵呵笑了几声,将碗筷摆到了她的面前,“晚姑娘,可以吃饭了。”
兔子听不懂‘晚姑娘’是什么意思,但吃饭她还是听得懂的。
她笑眯眯的点点头,然后抓起筷子就开始夹菜。
她握着筷子的手势不伦不类,苏梦枕拦住她,帮她调整了拿筷子的手后才放开,她有点懵懂地瞅了一眼筷子,又瞅了一眼苏梦枕,得到了苏梦枕的点头之后,才复又捏着筷子去夹盘里的菜。
杨无邪此时正在与苏梦枕汇报两日前三合楼外那一场事故的后续处理。
当日昏死过去的白愁飞已被楼中兄弟拖回来关在了地牢里,至于苏梦枕索要的人,方应看的动作倒也很快,他手底下八大刀王中,‘五虎断魂刀’彭门彭天霸的传人彭尖与‘相见宝刀’继承人孟空空,今早已经将五花大绑的铁树开花二人一同送了过来,同样也跟白愁飞一般待遇,通通关入了地牢内。其中被关七剑气炸伤的‘落凤爪’张烈心在送来时已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但看他身上的伤口情况,显而易见是被人精心救治包扎过才送了过来。
方应看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总是容易想得多,他觉得苏梦枕既已明言要的是铁树开花两个人,那显然便是要活的,如若人在他手中死了,不说他有杀人灭口的嫌疑,也难保苏梦枕不会又找理由趁机对他发难。
封口自是没必要封了,三合楼一局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大家且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曾点明撕破脸罢了。毕竟当下汴京时局并不明朗,撕破脸不止对有桥集团不利,于金风细雨楼而言同样也是有害无益。
兔子如今还不怎么会使筷子,一块醉排骨夹了半天还没夹起来,于是没耐心的兔子很快就烦躁了,一抬手就要将手中的筷子重重拍到桌上。
苏梦枕眼疾手快地将她的手拦了下来,她这两日那一身怪力还控制得不好,这一手重重拍下去,这张桌子连带着她的午饭可就全都得跟着一道死无全尸了。
他也是用了些内力才得已拦下她,接着往她的手中放了把小匙,又拿起筷子给她夹了几样肉菜,这才让暴躁的兔子又重新安静下来,然后朝他露出了个感激友好的笑脸,接着继续埋头专心吃起了她的午饭。
苏梦枕也不由笑了笑,又抬手摸了摸她的头,这姑娘一安静下来,看起来乖乖巧巧的,还真是挺可人疼。
自家公子脸上那不是老父亲胜似老父亲的微笑,看得杨无邪没忍住嘴角抽了抽,他仿佛在公子的脸上看见了八个大字——
舐犊情深,父爱如山。
公子他这是在当爹呢??
在另类喜当爹的苏公子沉浸于养娃的快乐中,整个房间里充满了‘父慈女孝’的温情时,玉塔下传来了一阵乱哄哄的吵嚷声。
很快又多出了短兵相接大打出手的动静。
苏梦枕眉头一皱,阿晚的身体需要静养,这几日他早已交代过玉塔周围尽量不要闹出大动静,“底下何事喧哗?”
杨无邪也正纳着闷呢,听到自家公子在问,赶忙疾步走出去查看情况。
他语气微愠,不懂人情的兔子经过这两日相处,也大约能听出这应该是不大高兴的意思,她茫然地抬起脑袋看他,表情有些局促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