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先生是人工智能领域不可多得的人才,”伊文笑着向记者介绍,“战时,他在油松岭参加秘密计划,险些为联邦牺牲了自己的生命,此后,他改头换面,隐姓埋名,到现在才真正站在阳光下,”顿了顿,她说,“大家都听过钟长诀将军的遗言,他就是将军的爱人。”
江念晚就这样走进了公众视野,他辛酸的童年、辉煌的学术历程,以及和钟长诀那段隐秘而惹人遐思的关系,让他迅成为全国知名度最高的科学家。
讨论度是政客的入场券。
与此紧紧相连的,是霍尔的授勋仪式。
前任联下台后,军事法庭为霍尔平反,并授予了他应得的守护勋章。
为表彰霍尔做出的贡献,并补偿他所受的冤屈,他将以少校军衔回到1o5师,担任分队长。
聚光灯笼罩着他,镜头、掌声将他包围,三军总司令、国家的最高领导人亲自为他佩戴勋章,和他握手。
他知道自己应该露出自豪的表情,然而,他脸上只有空洞。
他望向台下,一排排座椅上,坐着军队高层、夏厅官员,这些身份显赫的人出席他的仪式,为他送上褒奖和安慰,可他只觉得刺耳。
他一直环顾着会场,眼神逐个扫过台下的观众,徒劳地想找到那个人。
没有。他们没有一个是江印白。
几百个镜头捕捉着他的表情,从那些记者茫然、失望的目光看,他们也现了,这位历经艰险才沉冤得雪的天才飞行员,从头到尾,没有露出一丝笑容。
他就这么僵硬地站着,僵硬地握手,僵硬地敬礼,甚至没向上司们表示感谢。
在握到最后一个上将时,还是对方先开口,说起他今后的安排。
“安卡沙漠地区的恐怖组织又开始活动了,”对方说,“我们需要能深入敌后、夜间精准打击的队伍,你是个合适的人选。”
参加这样的行动很危险,但同样,获得勋章和升职的机会也很大。
“为什么选我?”
“一个故人把你托付给我了,”对方说,“看样子,他觉得你是个很好的接班人。”
谈话很短,在握手中断的一刻,两人敬了军礼,就再也没有往下说。
授勋仪式后,霍尔穿着熟悉又陌生的军装,胸前戴着闪光的勋章,走出了会场。周围都是鲜花和彩旗,他就像一缕幽魂,游荡在喧闹鲜亮的世界里。
“你还好吗?”
他抬起头,看到了唯一一个他愿意停住脚步,与之交谈的人。某种意义上,这也是唯一一个能理解他此刻心情的人。
“你呢?”他问江念晚,“你还好吗?”
这句寒暄是多余的,因为两人都是那样苍白,好像勉力支撑的行尸走肉。
他们明明获得了职业生涯的巨大成功。
“我……”江念晚沉思了很久,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说,“我要去卡拉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