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在吩咐士兵去请鬻氏宗主,突听风声凛然,也是他反应快,猛地侧身,但还是被箭矢打中了肩膀,若不是如此,箭矢射中的便是他的脖颈。
“将军!”
“将军中箭了!”
“快叫医士啊!”
将军肩膀中箭,鲜血淋漓,吓得他根本不敢冒头,直接一屁股坐在楼堞的墩子后面,尽量弯下腰,让城门楼子掩护着自己的身体,呼呼喘着粗气。
“宗主怎么还不来!怎么还不来!”
士兵回话:“将军稍安勿躁,已经去请了,刚刚才走,应该没有那么快。”
将军却极其败坏:“十万火急!十万火急!再去请宗主!”
“是是……”士兵不敢违逆,刚要转身跑下城楼。
踏踏踏——
有人走上楼堞的楼梯,站定在守城的将领面前。
“急什么?你们的宗主这不就到了么?”
一个轻佻,带着一些痞气的声音响起。
是鬻棠!
鬻棠身后还跟着沐森,两个人身上都是血迹,看起来风尘仆仆,鬻棠的手中提着一样东西,好似个球状物,还毛茸茸的,仔细一看……
“嗬!!!”守城的将领尖声大叫:“宗……宗……宗……”
鬻棠提着的,分明是鬻氏宗主的脑袋!
鬻棠笑嘻嘻,将脑袋往前送了送,说:“你不是着急找宗主么?宗主来了,你看起来却不甚欢心,怎么了,又不想见了?”
沐森见他顽得欢心,露出一抹无奈的表情,冷声开口:“鬻氏宗主犯上作乱,忤逆天子,已被诛杀,如有迷途知返者,既往不咎,若有执迷不悟者……就地格杀!”
守城将领一脸死灰,浑身颤抖,说不出一句话来……
梁苒和赵悲雪在城门之下等了一阵,也不着急。很快,楼堞上先是传来阵阵的惨叫,然后安静了片刻,两条人影朝下招手。
是鬻棠和沐森。
鬻棠的手里还攥着那颗脑袋,兴奋的朝他们大喊:“梁主!主上!!”
赵悲雪险些被气笑了,以前都是一口一个主上主上的唤着,现在倒好了,梁主排在主上前面了?赵悲雪也不是不欢心,就是单纯的嫉妒而已,梁苒和两个亲信的关系这么好,他吃味儿罢了。
沐森下令说:“打开城门,恭请天子回都!”
守城将领捂着血粼粼的肩膀,沙哑的大喊:“打、打开城门——恭迎天子回都!”
轰——
轰隆——
轰隆隆——
庄严厚重的都城大门缓缓打开,士兵和百姓跪了一地,山呼的海浪一层高过一层。
“恭迎天子回都!”
“恭迎天子回都——”
赵悲雪策马而行,看了一眼身侧的梁苒,伸出手来,众目睽睽的握住梁苒的手心,与他十指相扣,并马而行。
梁苒侧头看了一眼赵悲雪,他想甩掉赵悲雪的手掌,又热又烫的,这大夏日里的,很是灼人,而且沿路这么多百姓和士兵,虽然都跪在地上,但他们的目光全都好奇的瞥向这里。
那些目光,又惧怕,又敬畏,当然也有好奇,浓浓的好奇。
虽这个时候也有南风,但南风多半只是“时尚”,贵胄之间以豢养男宠数量比拼财力,却不见得多上得了台面。
偏偏赵悲雪如此光明正大,他这样的做法,虽然没有口说言传,但无异于昭告天下,看起来低调,但从今日开始,赵悲雪和梁苒亲密的干系,便会传遍大江南北,变成一个不是秘密的秘密。
梁苒甩了一下赵悲雪的手,但是赵悲雪握得死紧,还眼巴巴的看着他,好似一条可怜巴巴的大狗狗。
梁苒叹了口气,着实有些无奈,最终还是任由赵悲雪黏糊糊的拉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