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悲雪有点点委屈,阿苒的心思变得太快了,刚才还如此火辣热情,眼下却突然绝情冰冷。
梁苒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说:“鬻氏会在下邙山的地方设伏,这你是知道的,对么?”
赵悲雪仿佛做错了事情的孩童一般,微微垂着脑袋,点点头,说:“按照鬻氏的配备,和士兵的精良程度,他们上不来邙山,最有可能便是在下邙山入都城的路上,设下埋伏,将我……置于死地。”
梁苒冷笑一记,他的唇角慢慢挑起,露出一个浅淡的弧度,说:“那很好啊,既然他们自不量力,自己找死,那可别怪寡人了。”
“阿苒?”赵悲雪看向梁苒。
梁苒目光笃定的说:“准备准备,马上天晴了,寡人要助你回都。”
正如梁苒所说,雨收云散,天色瞬间变得清朗起来,连湿润松散的土地都快速干涸,便仿佛刚才的暴雨是错觉一般,实在不可思议。
*
邙山脚下。
邙山勾连着北赵和大梁,但这里是一处禁忌,基本无人可以翻越,除了赵悲雪这等不要命中人。
鬻氏安排的伏兵守在邙山脚下,静静等着赵悲雪归来。
哒哒哒——
是马蹄声,还有车辙滚动的声音。
伏兵一个个警觉起来,远处有车队而来,从邙山下来。
“快看!是赵悲雪的队伍!”
“前面有鬻棠和沐森开路,绝对是赵悲雪的队伍,错不了了!”
探子探查,立刻折返回去报信。
鬻氏的将领听了汇报,谁不知鬻棠和沐森一直跟随着赵悲雪,俨然是赵悲雪面前的红人,但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全都会让他们二人去做。有那二人领队的队伍,一定是赵悲雪队伍。
鬻氏将领高声说:“来啊!随我杀上去,家主有令,只要死的,不要活的!格杀勿论!!”
“是!”
“杀——!!”
寂静的邙山脚下,突然惊起一片杀声,伏兵从四面八方窜出来,围堵而上,快速缩小范围,将下山的队伍团团包围。
为首的果然是鬻棠和沐森,二人戒备的拔出佩刀。
鬻棠呵斥:“天子车驾,谁敢造次!”
“哈哈哈哈!!!”鬻氏将领走出来,嚣张大笑:“杀的就是你这个天扫星!赵悲雪,出来乖乖儿受死罢!”
哗啦——
随着鬻氏将领的大笑,辎车的车帘子被打了起来,有人从里面步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龙袍,头戴十二条的冕旒,威严而清冷,高挑而纤细,仿若天人降世,出尘而孤高。
鬻氏将领的笑声戛然而止,瞪大眼睛:“你……你不是赵悲雪?!”
无错,从辎车中走出来的,并非是赵悲雪,而是梁苒。
鬻棠得意的大笑:“怎么?你以为是谁?梁主便不是天子了么?”
鬻氏将领恍然大悟,方才鬻棠说“天子车驾”,大梁有天子,北赵也有天子,各国都把自己的皇帝叫做天子,这很讲道理,完全没错,鬻棠也没说是哪国的天子。
梁苒慢悠悠的步下辎车,掸了掸龙袍上的褶皱,微笑说:“怎么?看到寡人你很失望么?”
“那……”梁苒拉长了声音,幽幽的说:“不如再仔细看看。”
与此同时,震动山谷的响声骤然响起,一大片黑甲军从天而降,领头的是黑甲披身的赵悲雪,快速冲来,与梁苒的队伍里应外合,将鬻氏将领的伏兵瞬间包围在了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