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存吻上来的力道极重,动作也粗鲁,咬住俞明玉的下唇不放,很快便有淡淡的血腥味儿弥漫开来。
就像上次那个迷乱的夜晚般,谢安存总热衷于咬破他的嘴唇,得了便宜以后就卖乖,将混着血的唾液全咽进自己肚子里。
俞明玉被他这种狗啃一样不得章法的吻咬得生痛,心头火起,偏过头不让谢安存得逞。
很快,冰凉的唇又寻过来,强硬地要撬开他的齿关。
“谢安存!你这个毛病哪里来的?”俞明玉愠怒。
被点名的人不回话,固执地讨吻,他们躲在玛利亚的雕像后,一时间周围只剩下了布料摩擦与暧昧水声。
俞明玉拽紧了谢安存脖子上系着的纱巾,像拽不存在的项圈,终于让谢安存变得乖巧了一点。
气急了,恶狠狠回咬在谢安存的舌尖上,全然没有一个绅士该有的样子。
谢安存被吻得站不住脚,软绵绵趴在男人身上。
最后不知是谁在舔咬谁的嘴唇,这个吻血腥蛮横,被扭曲的感情蒸腾得变了味儿,毫不温柔,也毫不像一个吻该有的样子,反而像一个惩罚。
谢安存脸颊上汗津津的,环住俞明玉的脖子上索要更多他施与的怒气与惩戒。
淡淡的汗味儿、香水味、冰冷的松香笼罩在两人周围,成了欲望的温床。
俞明玉稍退开一些,在谢安存还要吻上来时拿手抵开两人,他面色还是极不高兴的样子,嗓音沙哑,却是骂:“变态。”
谢安存因为这两个字陡然兴奋起来,他知道俞明玉还没原谅他,仍旧埋进对方的手心里讨好地蹭了蹭,闷声说:“……叔叔,我好想你。”
俞明玉接受了他的吻,是不是代表还能有让对方尽快原谅自己的机会?
谢安存脑海里静不下来,就在他还要张口说话的时候,一声枪响遽然打破了小教堂的宁静。
“砰——”
谢安存腿上忽然传来一阵剧痛,骨头都像碾碎了似的被送进绞肉机里,他痛叫一声,瞬间滑倒在地。
开枪者竟然是冲着他来的!
一颗子弹射进了他的小腿里,正囫囵往外渗出鲜血,俞明玉一怔,立刻蹲下来扶住人。
“谢安存!”
变故发生得太快,打得人措手不及,甚至根本不给谢安存反应的机会,第二颗子弹已然再次刺进了他的身体里。
“啊!”
不是什么要害的位置,一时半会儿死不了,但疼痛与缓慢失血的痛苦钻心无比,谢安存捂着手跪在地上,咬紧牙关堵住喉咙里的呻吟。
那子弹里面不知道加了什么东西,谢安存只感觉自己身体里正在发生什么不可抑制的变化。
比疼痛更鲜明的是加速沸腾的魅魔血,带有魅魔基因的细胞被逼着分裂催化。。。。。。直至不断膨胀到身体的各个角落。
先是角、再是尾巴,分明没有发情、也没有主动催动,魅魔的器官却被迫显露出来。
谢安存这才意识到,钉在自己身上的绝不是普通的子弹,大概率是用来针对自己的。
可除了俞明玉,谁能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
俞明玉比他先一步意识到不对劲,把地上的人抱进雕像后,干净利落地脱下西装外套绑在正在汩汩流出血液的伤口上。
“安存,你没事吧?”
谢安存摇了摇头,断断续续地抽气。
“前面、前面有人,等等,叔叔,这些子弹不对劲……”
“嘘。”俞明玉捂住他的嘴,“我知道,安存,安静下来,你先别说话,好吗?”
那血浓得发黑,浸得久了皮肤甚至有被腐蚀的刺痛感,俞明玉低头看了看发红的指腹,又望向倒在地上的谢安存,包扎的动作一滞。
这就是魅魔最原始的模样,没有被美化、也没有书籍上形容得那么美好,血淋淋如刚摘下脐带、新生的怪物,诡谲而野蛮。
说到底,这是一只恶魔,是非人的怪物,被迫显出原型的样子毫无美感可言。
可为什么倒在血泊里的谢安存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让他移不开眼呢?
“叔叔。。。。。。好疼。。。。。。”
这个时候谢安存还不忘流着眼泪装可怜,可他是真疼了,将俞明玉干净整洁的西裤捏得皱巴巴的,到处都是黑血。
那三张塔罗牌也没说他跨越太平洋后会在别的地方有血光之灾啊,还是他果然天生倒霉?
可无论怎样,他装的可怜还是很有成效的,俞明玉低垂的眼眸里有一种他看不懂的情绪,男人抚开他的额发,摸了摸谢安存的脸颊,轻声说:
“不痛,在这里撑五分钟,做得到吗?你是世界上最勇敢的狗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