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后,是新军的种子,是血灵宫的未来。”涵婓的声音低沉而沙哑,穿透了战甲的嗡鸣和通道内逼近的杀声,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残存的守卫耳中,“玄晶关口已破,此门之后,再无退路!”
他举起玄晶锻造锤,锤头上黯淡的银色符文似乎感应到了主人决死的意志,开始艰难地闪烁起微弱的光芒。
“守不住此门,工坊化为焦土,我等皆成齑粉!”他目光如炬,扫过身边那二十余张或年轻、或苍老、但此刻都写满惊惧与绝望的脸,最终化为铁石般的决绝,“想活命的,想保住你们妻儿老小、想看到新军旗帜飘扬的——”
涵婓深吸一口气,胸口的星髓护心镜红光骤然炽盛,仿佛要将他的心脏点燃。他出一声震彻整个工坊区的怒吼,如同受伤帝兽的咆哮,带着血与火的决绝:
“随我——死战玄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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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能量闸口,狭窄的通道如同绞肉机的入口。
血刃叛军的洪流终于涌过了玄晶闸门的巨大破洞,暗红色的浪潮带着浓烈的杀意和血腥气,狠狠拍向涵婓和他身后那单薄得可怜的防线。
“涵婓!”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是之前潜伏在工坊外的魁梧血刃队长!他看到了站在防线最前方,那身披奇异幽蓝战甲的身影,眼中爆出刻骨的仇恨和贪婪,“交出星髓!献上你的头颅!赤骸大人或可饶恕你麾下这些蝼蚁!”
回应他的,是涵婓毫无花哨、却凝聚了全身力量与狂暴战意的一锤!
呜——!
沉重的玄晶锻造锤撕裂空气,出沉闷的呼啸。锤头上那黯淡的符文在挥出的瞬间,仿佛被涵婓体内那极不稳定的帝兽之力强行点燃,骤然爆出刺目的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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魁梧队长瞳孔骤缩,他感受到一股混合着星辰之沉重与帝兽之暴戾的恐怖力量扑面而来!他狂吼一声,手中巨大的弯刃战刀燃起血色的烈焰,横斩而出,试图格挡!
铛!!!!
锤刀交击,爆出金铁交鸣的巨响!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炸开!
魁梧队长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随即化为极度的惊骇!他感觉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顺着战刀传来,那力量不仅仅是物理上的沉重,更蕴含着一种星辰的碾压意志和帝兽的蛮荒威压!他灌注了全身血灵之力的战刀,竟然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刀身上的血色烈焰被锤风硬生生压灭!
咔嚓!
令人牙酸的碎裂声响起!他那柄以血纹钢千锤百炼而成的战刀,竟被这朴实无华的一锤,生生砸断!
噗!
断刀的反震之力混合着锤头上传来的恐怖力量,狠狠撞在他的胸口!魁梧队长如遭远古巨象撞击,庞大的身躯离地倒飞,口中鲜血狂喷,胸甲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他重重撞在后面涌上的血刃叛军人潮中,顿时引一片混乱的惊呼和踩踏。
涵婓一击得手,身体也剧烈一晃。强行催动不稳定的战甲能量动如此刚猛的一击,反噬同样猛烈。护心镜处的红光一阵狂乱闪烁,剧痛如同电流般窜遍全身,喉头涌上一股腥甜。但他眼神冰冷,硬生生将这口血咽了回去,一步不退!
“杀了他!”血刃叛军被这雷霆一击短暂震慑,随即爆出更疯狂的杀意。数道淬毒的利箭、燃烧着血焰的能量光球、以及数柄带着破风尖啸的弯刃刀,从不同角度,如同毒蛇般噬向涵婓!
涵婓眼中寒光爆射。他没有试图格挡所有攻击,那会瞬间耗尽他本就勉力维持的能量平衡。他身体以一种不可思议的角度侧滑半步,星髓腿甲在地面摩擦出幽蓝的火星。玄晶锤再次挥出,这一次并非直击,而是带着一种粘稠的、牵引的力量,精准地砸在一柄角度最刁钻、度最快的弯刃刀侧面!
铛!
那弯刃刀被一股巧劲带偏,轨迹改变,竟“噗”地一声,将旁边射来的一支毒箭凌空斩断!同时,锤头余势不减,狠狠撞在另一枚袭来的血焰光球上!
轰!
光球提前爆炸!灼热的血焰和冲击波扩散开来,反而将附近几个冲得太近的血刃武者掀翻!
但仍有攻击无法避开!一道阴狠的血色能量刃擦着涵婓的肩甲掠过,星髓甲面爆起一溜刺眼的火星,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灼痕,剧痛传来。同时,一柄弯刀狠狠斩在他的大腿外侧!虽然被坚硬的星髓腿甲挡住,未能破防,但那巨大的冲击力依旧让他一个踉跄。
“保护大人!”刀疤队长目眦欲裂,带着残余的守卫怒吼着扑了上来,用身体和简陋的武器,死死挡住侧面涌来的敌人。血肉横飞的近身搏杀瞬间爆!守卫们完全是搏命的打法,以伤换伤,以命换命,只为了给涵婓争取一丝喘息和反击的空间!
涵婓借着踉跄之势,身体猛地一个旋转,玄晶锤化作一道沉重的乌光,横扫而出!砰!砰!砰!三个试图趁机扑上的血刃武者被拦腰砸中,骨裂声清晰可闻,惨叫着倒飞出去,撞倒一片。
他如同一个在惊涛骇浪中搏杀的礁石,每一次看似笨拙的移动和挥舞,都精准、致命,带着一种以命搏命的惨烈气势。星髓战甲赋予了他乎寻常的防御力和瞬间爆的恐怖力量,但每一次力量的爆,都伴随着体内帝兽能量的剧烈翻腾和反噬。幽蓝的甲面上,不稳定的晶紫色斑点越来越多,如同蔓延的毒斑。甲胄缝隙间溢散的能量蒸汽更加浓郁,带着灼人的高温。
他身上的伤口也在不断增加。虽然有战甲防护要害,但四肢、关节连接处,不断被锋利的刀刃和能量攻击撕开血口。汗水、血水混合着能量灼烧的焦糊味,从他身上不断滴落。但他仿佛感觉不到疼痛,眼中只有冰冷的杀意和守护身后那道闸门的执念。玄晶锤每一次挥动,都必然带起一片血雨腥风!
守卫们在他的带领下,爆出惊人的战斗力。他们结成简单的防御阵型,以涵婓为锋矢,死死钉在狭窄的通道口。血刃叛军的尸体在他们面前迅堆积,几乎要堵塞通道。然而,叛军的数量实在太多了!如同无穷无尽的潮水,一波退下,一波更强的浪头又狠狠拍来。守卫的人数在飞减少,每一个倒下的人,都让防线变得更加脆弱。
涵婓的呼吸越来越沉重,如同破旧的风箱。每一次挥锤都变得异常艰难,手臂肌肉撕裂般的剧痛,体内能量的冲撞如同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搅碎。星髓战甲出低沉的、不堪重负的嗡鸣,护心镜处的红光急促闪烁,明暗不定,仿佛随时可能彻底熄灭或者……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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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坊内库厚重的防护门后。
工匠们蜷缩在冰冷的金属地面上,身体因恐惧和外面传来的恐怖厮杀声而瑟瑟抖。每一次剧烈的爆炸和临死前的惨嚎,都像重锤敲在他们的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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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工匠背靠着冰冷的门板,布满皱纹的脸上老泪纵横。他双手死死攥着一块闪烁着微弱冰蓝光芒的晶体——正是之前青冥血灵送来的三块冰髓地脉结晶中最后剩下的一块。结晶的寒气透过掌心,带来一丝微不足道的清凉,却无法驱散他心中的绝望和愧疚。
“是我……是我害了涵婓大人……”他声音哽咽,充满了无尽的自责,“战甲……战甲还不稳定啊……他强行穿上,那是在燃烧自己的命去顶啊!他本该是带领新军走向辉煌的统帅……不该……不该倒在这里……”
“都怪我……材料处理……能量导流……我要是能再快一点……再完美一点……”另一个负责核心部件锻造的中年工匠捶打着自己的头,痛苦地低语。
绝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每一个人的心脏。他们听着外面守卫们越来越少、越来越绝望的呐喊,听着涵婓那沉重的、如同濒死巨兽般的喘息和战甲不堪重负的嗡鸣,仿佛已经看到了闸门被彻底攻破,烈焰吞噬一切,那套象征着希望与新生的星髓战甲在血火中化为碎片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