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找木头!用杠杆把它撬起来!”周正阳看见他们,就像看到了救星。
几个人在黑暗和积水中摸索,总算找到了几根建房剩下的木方。
“我喊一二三,一起使劲!”
“一!二!三!起!”
几百斤的机器,被一点点地抬离了地面。
就在这时,车间外的情况陡然恶化!
“轰隆”一声闷响,不是雷。
是山坡!一小片被雨水泡透了的土坡,塌了!泥石流不大,但裹挟着碎石,以惊人的度冲向地基那个豁口!
刚垒起来的几个麻袋,像是纸糊的一样,瞬间被冲得无影无踪,豁口被撕扯得更大!
“堵不住了!”一个后生绝望地大喊。
“堵不住也得堵!”陆亦川眼睛血红,扔了铁锹,抄起一块盖房用的厚木板,怒吼,“大柱!跟我上!”
他竟是要用木板和自己的身体,去硬扛!
“疯了!亦川!”
“回来!”
陆大柱却一言不,也扛起一块木板,和他并排站在一起。
两个人一左一右,把木板死死顶在豁口上,用后背和肩膀,抗住了泥水的冲击。
雨水、泥沙、石子,疯狂地砸在他们背上。
“顶住!都他娘的给老子顶住!”陆亦川的喉咙里出困兽般的嘶吼。
谁也没留意到,在他们头顶上方更远处的山坡上,一块磨盘大小的巨石,周边的泥土终于被雨水彻底掏空。
它晃了晃,然后悄无声息地,顺着泥泞的斜坡滚了下来。
度越来越快!
“石头!”
周正阳在车间门口刚好看到这一幕,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陆亦川下意识想抬头。
可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就在那电光火石之间,他身边的陆大柱,那个平日里最沉默的男人,猛地咆哮了一声。
“滚开!”
陆大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肩膀狠狠一撞,像头蛮牛一样,把陆亦川撞得飞了出去,狼狈地滚进了一旁的泥水里。
而他自己,连带着那块木板,被山洪和那块滚落的巨石,一起吞没。
轰!
巨石砸进豁口,整个地面都剧烈地一震。
陆亦川趴在泥水里,茫然地抬起头,雨水糊住了他的眼睛。
他张开嘴,喉咙里像是被灌满了沙子,一个音也不出来,最后才从胸腔里挤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嘶吼。
“大——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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