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姜煦一手环住她的腰。
&esp;&esp;傅蓉微双脚离地,手抱紧了姜煦的肩膀。
&esp;&esp;姜煦送她上了刚刚他坐过的位置。
&esp;&esp;傅蓉微遥望江上景致,月光下的江面像笼了一层薄纱,偶尔几盏鱼灯晃过去,像极了闪烁的星辰。
&esp;&esp;这里太高太危险,姜煦不敢轻易放手。
&esp;&esp;他的手牢牢钳在傅蓉微的腰间,傅蓉微搭了上去,道:“你手好凉?”
&esp;&esp;姜煦立刻运起了功,让血脉涌动?起来,“现在还凉吗?”
&esp;&esp;果?然?热起来了,傅蓉微觉得习武之人当真挺有趣的。
&esp;&esp;“良夜……”傅蓉微念了他的表字。
&esp;&esp;姜煦“嗯”了一声。
&esp;&esp;傅蓉微:“我?原本对你没什么印象的,当年先帝取了这个字给你,圣旨都还没下的,消息已悄悄传遍了整个宫苑。记得那年的雪特别大,一下就是?几天几夜,我?成日坐在廊庑下赏雪,夜里点了灯也不肯回,周围特别安静,我?的心也是?静的……良夜二字实在惊艳,我?忍不住,想去看看你。”
&esp;&esp;于是?那年宫宴,傅蓉微原本拒了,可听说姜煦回京,她又允了。
&esp;&esp;姜煦:“原来你喜欢这两个字。”
&esp;&esp;傅蓉微:“你似乎不喜欢?”
&esp;&esp;姜煦道:“我?平生不爱活在别人的期许里,这两个字,从前?我?是?不喜欢的。”
&esp;&esp;傅蓉微听出话中深意:“哦?现在喜欢了?”
&esp;&esp;姜煦:“几年前?,江坝围场,叛军作乱,我?坠下悬崖时,听你喊我?姜良夜,撕心裂胆,自那以?后,我?忽然?就觉得还不错。”
&esp;&esp;
&esp;&esp;傅蓉微早在那一次就暴露了身份。
&esp;&esp;姜煦知道了?,却不动声色,他在那段日子里到底思量权衡了什么,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随她一起去了?静檀庵,没多?久后,便自作主张向先帝求了赐婚的圣旨。
&esp;&esp;傅蓉微当日曾反复踟蹰犹豫,拿不定主意应还是不应,终是舍不得拒绝。
&esp;&esp;一阵寒风袭来,傅蓉微打了个冷战。
&esp;&esp;姜煦问道:“还不下去吗?”
&esp;&esp;傅蓉微抬头看着天?上?,说:“船上?观江景,月亮会沉入水里吧。”
&esp;&esp;姜煦道:“你是见不到月亮沉没的,因为?在它沉下之前,晨时的日?光就会吞没它,它只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消逝,等下一个夜晚再出现。”
&esp;&esp;这话听着怪难受的,格外能触动傅蓉微的情绪,她道:“难怪你不喜欢良夜二字,不是什么好字。”
&esp;&esp;姜煦说他上?辈子就不喜欢先帝赐的这个表字。
&esp;&esp;他什么都明白。
&esp;&esp;姜煦拍了?拍她,提醒道:“下去了?。”
&esp;&esp;傅蓉微离了?桅杆,却没落在甲板上?,而?是直接上?了?船楼,翻跃了?栏杆,被揽着腰身,推门回屋。傅蓉微道:“我们不能在外面久留,等这几天?安顿好此事,我们就该回去了?。”
&esp;&esp;她说完这话,没听到姜煦的回应,转头一看,他竟已?经?靠着软榻,垂头睡过去了?。
&esp;&esp;傅蓉微心里犯嘀咕:“……累了??”
&esp;&esp;她伸手?托起他歪向一侧的头,垫了?个瓷枕,余光瞥见他挂在腰间?圆滚滚的酒壶,傅蓉微十分眼熟这小东西,姜煦这次回来,这只青瓷小壶几乎不离身了?。傅蓉微把壶扯下来,晃了?晃,里面还残留一些酒酿,她打开壶,闻了?闻,正是她那涩口的樱桃酿。
&esp;&esp;不过,这回那种甜腻的味道很淡,几乎闻不到了?,傅蓉微好奇地尝了?一口,抿在舌下,也没尝出滋味,傅蓉微失去了?兴趣,搁下酒壶,推了?推姜煦,在他耳边轻唤道:“醒醒,难不难受,去床上?睡。”
&esp;&esp;姜煦反常睡得很死。
&esp;&esp;酒不至于醉,他的警惕心也不至于如此薄弱。
&esp;&esp;傅蓉微费了?好一番力气,才把他挪上?床,她躺下之后,很快便觉得昏昏沉沉,产生了?一种十分熟悉的感?觉。
&esp;&esp;她死都忘不了?这种难受的感?觉,挨千刀的安神香!
&esp;&esp;怎么又中招了?呢?
&esp;&esp;傅蓉微一觉不起,又是昏天?暗地的几个时辰,她次日?睁开眼时,竟还比姜煦先醒。
&esp;&esp;姜煦换了?个姿势,背对着她侧躺着,傅蓉微醒来后没动,安静的躺了?一会儿,听着他均匀绵长的呼吸声,便知他睡得正深,没有丝毫要醒的迹象。
&esp;&esp;傅蓉微单手?顺着他的脊背上?抚,摸到了?后颈:“还不醒么?”
&esp;&esp;姜煦一动不动的身体回答了?一切。
&esp;&esp;傅蓉微坐起来,安静中沉思着,事出反常必有妖,姜煦居然能在别人的船上?睡死,是过于相信船的主人,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
&esp;&esp;傅蓉微沉思了?良久,又重新拿起了?他的酒壶。昨夜她的不适是从进屋开始的,屋里没有燃香,而?她唯一入口的就是那口酒。
&esp;&esp;那壶酒姜煦也喝了?。
&esp;&esp;她只是浅尝了?一口,便药劲涌上?头,姜煦一晚上?拿它当水喝,没睡死倒不正常了?。壶是他自己的,酒也是他自己的,他着别人的道想来也是不大可能。
&esp;&esp;最合情合理的解释是,酒是姜煦准备给?自己喝的,酒里的安神药是他自己放的。傅蓉微偷尝是意料之外,很巧的发现了?酒中的猫腻。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