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璃心头一跳,顺着声音望去。
最里侧的石壁上,原本刻着凰族图腾的石柱,此刻正缓缓裂开一道缝隙,缝隙里渗出幽蓝的光,像极了她刚进来时三道光门的颜色。
她正要走过去,腰间的凰骨突然再次震动。
这次的震动里带着警告般的尖锐,像是在说——危险,很近。
石柱裂缝里渗出的幽蓝光芒突然暴涨,沈璃刚迈出半步,殿门“轰”地被撞开。
穿夜行衣的刺客如鬼魅般闪入,腰间短刃泛着淬毒的幽绿。
最前面那人手持铁锥,目标直指裂开的石柱——那里隐约能看见刻在石芯里的金色纹路,是凰族圣山的命脉所在。
“放肆!”沈璃瞳孔骤缩。
凰骨在掌心灼烧,她反手一甩,金红凰羽从骨节间迸,化作半尺长的利刃。
前世被践踏的尊严、沈家血仇、祖灵之地的神圣,此刻全化作胸腔里翻涌的火焰。
她足尖点地掠出,刃锋划过刺客持锥的手腕,“噗”地一声,带血的铁锥砸在青石板上。
刺客闷哼跪地,另一只手仍死死攥着短刃。
他抬头时,面巾被血浸透,露出半张扭曲的脸:“凰骨本就不该归你——”话音未落,沈璃的凰羽刃已抵住他咽喉。
“谁派你来的?”她压着声音,指尖的符文因愤怒泛起红光。
刺客突然笑了,血沫从嘴角溢出:“等你明白……这天下不是你能翻手的棋——”他猛地咬碎口中毒囊,黑血顺着下颌滴落。
沈璃迅后退半步,目光扫过他滑落的袖中物——一枚血色令牌,边缘刻着衔尾凤凰的暗纹,比之前截获的北境影楼令牌多了三道金痕。
“高阶执事令。”她呼吸一滞。
前世她只知影楼是江湖情报组织,此刻才惊觉这潭水远比想象中深。
指尖轻轻拂过令牌纹路,掌心的凰骨突然出蜂鸣,像是在回应某种禁忌的气息。
殿外又传来重物坠地的闷响。
沈璃旋身冲出,正见三个刺客举着火折子欲烧殿门。
她挥出凰羽刃,三道金红弧光掠过,刺客的火折子应声而落。
“滚!”她的声音裹着凰族特有的音刃,震得刺客耳膜生疼,连滚带爬往山下逃去。
确认殿外再无动静,沈璃返身走向那根裂开的石柱。
指尖按在石芯的金色纹路上,能感觉到祖灵的气息在微弱震颤——方才刺客的铁锥已刺进三寸,再深半寸,圣山的护脉灵阵便会崩溃。
她闭目念动咒语,掌心符文亮起,金色光流顺着石缝钻入,将裂痕一点点粘合。
“姐姐!”
林婉儿的声音从殿外传来。
沈璃转身,正见少女提着剑跑上石阶,尾沾着松针,显然是从山脚一路冲上来的。
她腰间的凰族符文挂坠在晃动,那是前日沈璃亲手为她刻的。
“没事了。”沈璃迎过去,伸手替她理了理乱。
林婉儿却抓住她染血的衣袖,目光扫过殿内的狼藉,眼眶瞬间红了:“我在山脚听见动静,带护卫赶过来时,那些人已经冲上山……是我来晚了。”
“你护着山脚商队,已是最大的功劳。”沈璃轻轻拍她手背,将那枚血色令牌塞进她掌心,“看看这个。”
林婉儿低头,瞳孔因震惊而放大:“这是……影楼的金鳞令?我阿爹说过,只有直接听命于楼主的死士才配带。”她指尖颤,“他们连圣山都敢动,到底图什么?”
“图凰骨,图圣山的秘密,更图……”沈璃望向被乌云笼罩的山巅,“图我分心。”她顿了顿,伸手抚过林婉儿耳后新觉醒的凰族印记,“你前日说,在族谱里查到自己是旁支血脉,可还记得?”
林婉儿点头:“祖碑上刻着‘凤栖梧桐,百族同辉’,阿娘说这是凰族最古老的训诫。”
“所以我要你去查族谱里所有旁支后人。”沈璃的声音放得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凰族不该再被一个人扛起。你有觉醒的符文,有比我更干净的血脉,该走你自己的路。”
林婉儿攥紧令牌,忽然露出笑容:“姐姐是要我做凰族的眼睛?”她将令牌收进怀中,转身指向山脚下密密麻麻的商队,“方才我让谢无尘把商盟的信鸽全放了,三日后的南洋商盟大会,所有大掌柜都会带着族中秘典来。”
沈璃一怔,随即笑出声。
山风掀起她的衣袖,露出腕间未褪的金色纹路。
她望着林婉儿跑向商队的背影,又低头看向自己掌心的凰骨——骨片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极浅的裂痕,像道新生的纹路。
“三日后。”她对着山风轻声说。
山脚下,谢无尘正仰头望来,目光扫过她身周若隐若现的凰羽光影,微微颔。
沈璃摸了摸腰间的凰羽长袍,那是前日林婉儿连夜赶制的,金线绣着浴火凤凰,此刻正静静躺在她的行李中。
乌云渐渐散去,阳光重新洒在圣山之上。
沈璃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殿内——试炼还未结束,但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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