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传来巡卫的脚步声。
沈璃耳朵微动,刚要去捂林婉儿的嘴,就听见窗棂外传来三声极轻的叩响——是谢无尘的警示。
她心头一紧,瞥见林婉儿的金纹已经染到了顶,像团要烧起来的光。
"收住血脉!"她扯下脖子上的魂匣,按在林婉儿掌心,"用这个压!
像我们在马车上练的那样!"
林婉儿浑身抖,却还是死死攥住魂匣。
金纹在接触的刹那退了半寸,可院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着巡卫的低语:"西厢房的灯怎么没灭?"
沈璃迅将羊皮卷原样卷好,塞回案几暗格里。
指尖触到暗格木壁时,摸到道新鲜的划痕——是方才林婉儿在窗外划的那道。
原来这西厢房的暗格,正对着后巷的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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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她拽起林婉儿往窗口去,魂匣在两人掌心烫得几乎要烧穿皮肉。
林婉儿突然顿住,盯着案几上的烛台。
那火苗原本是橙红,此刻却泛着幽蓝,和她掌中的凰火一个颜色。
"阿姐!"她终于出完整的哑音,指着烛台,"他们用凰火守阵图!"
沈璃瞳孔微缩。
前世太子妃总说她的绣活带着"不祥的火气",原来早就在算计这双凰血脉。
她刚要拉林婉儿翻窗,就听见门闩被拨动的轻响——
"谁在里面?"
谢无尘的乌鞘剑嗡鸣从院外传来,是最急促的警示调。
沈璃当机立断,抱起林婉儿跃上窗台。
小丫头的金纹还在退退涨涨,却死死搂着她的脖子,像前世在灾年里,两人挤在破庙时那样。
后巷的野蔷薇勾住沈璃的裤脚,她反手折断花枝,血腥味混着花香窜进鼻腔。
院门口传来谢无尘的声音,带着商队护卫的粗哑:"官爷,咱这商队运的是苏绣,怕潮才点着灯"
沈璃抱着林婉儿钻进巷口的竹筐堆,魂匣在两人中间烫得红。
林婉儿的金纹终于退到眼尾,却还在轻轻抖,贴在她耳边哑声说:"阿姐,我好像记起皇陵的路了。"
院外巡卫的灯笼光扫过后巷,沈璃望着林婉儿眼里未褪的金光,忽然想起前世刑场上,她也是这样望着妹妹被拖走。
这一次,她摸出袖中染血的花枝,在竹筐内侧刻下道深痕——
这一次,她们的血,要浇在东宫的坟上。
门闩被铁钩挑起的脆响撞进耳膜时,沈璃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林婉儿腕间。
小丫头的金纹正沿着两人交握的手倒灌回来,烫得她掌心生疼——这是双凰血脉在绝境中自的共鸣,比她们在马车上演练的任何一次都要剧烈。
"闭眼。"她咬着牙将林婉儿的脸按进自己颈窝,另一只手死死攥住魂匣。
前世濒死时那股灼烧感突然涌遍全身,魂匣里封存的凰骨残片开始震动,在两人掌心撞出细碎的金芒。
林婉儿的呜咽被闷在她衣襟里,却突然出一声清越的啼鸣,像雏凤破壳时的第一声唳叫。
窗外的谢无尘正在和巡卫周旋,粗哑的嗓音里掺着恰到好处的慌乱:"官爷您瞧,这灯芯子潮了总灭,小的刚添了油"话音未落,西厢房的窗纸"唰"地被金光照亮,巡卫的惊喝混着铁器出鞘声炸响:"有贼!"
沈璃感觉有热流从丹田直冲天灵盖。
林婉儿的金纹已经爬满她半边手臂,两人交握的手间腾起幽蓝火焰,将月光都染成了琉璃色。
这是双凰共鸣的力量,前世她独自承受时只当是诅咒,此刻才明白——原来血脉从来不是枷锁,是她们攥在掌心的刃。
"跳!"她低喝一声,带着林婉儿往窗口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