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世楠见了太多需要他刷卡付款的女人,面对白铮铮这句话,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
她自然是买得起,不需要他付。
可那是婚纱。
由女人付钱买婚纱,这种事他做不出来。
白铮铮与他认识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
他有的,她全都有。
甚至,他没有的,她也有。
她不需要依附于任何男人。
珠宝设计师识趣地退出室,只留下两人。
“抱歉。”余世楠觉得喉咙紧,他伸手想要捏捏她的手,却在即将碰到时又尴尬地收回。
“以前习惯了掏钱”
他顿住话语,第一次在女人面前感到局促。
“白小姐,在我们的婚礼前,我会处理好所有事情。”
“我会。”余世楠抬起头,“给你一个干干净净的婚礼,一段干净纯粹的婚姻关系。”
“我会恪守对婚姻和伴侣的忠诚,尽到自己的责任。”
白铮铮对感情本就没有多看重,余世楠这些话相当于,“我不会出轨,但是我也不会爱你。”
作为正在服役期的军人,她见过太多生死。
在生死面前,所谓爱不爱,一点都不重要。
她之所以答应与余世楠结婚,一方面确实没有更合适结婚的人选,虽然婚姻对她来说,也不是必需品。
另一方面,她隐隐约约觉得,余世楠也并不像外人口中滥交的人。
他身上有一种接近偏执的孤独和落寞。
她也承认自己是“见色起意”。
毕竟,面对这样一张脸,还有一双看狗都电的眼睛,她很难拒绝。
结婚是余世楠提的,她几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对不起,白小姐。”
“不用说对不起。”
白铮铮目光扫过他的脸,“我见过失去双腿的战友躺在战地医院,与爱人视频结婚。”
“也见过丈夫牺牲以后,妻子独自生孩子抚养孩子长大。”
“别人看重的婚礼、婚纱、钻戒、仪式感这些东西,在我这里都不重要。”
“定婚纱本就不是婚姻的必选项,你也不是必须要参与。”
余世楠感觉胸腔里某个地方被狠狠撞了一下。
“白小姐。”余世楠轻轻握住她的手,“谢谢你。”
会所顶楼的星空包厢静谧而温柔,侍者带宋锦书走到包厢里,暖黄色壁灯将余世楠的身影镀上一层柔和的光。
深灰色西装的暗纹在光影交错间如墨色荡开,他倚坐在座椅上,一手盯着面前的资料夹,一只手松弛的自然垂落。
白衬衫领口松开两颗纽扣,慵懒姿态里藏着猎豹般的警觉。
这倒是宋锦书不常见的样子。
“宋小姐,请坐。”
习惯了被他像狗皮膏药一样粘着喊“暖暖”,突如其来的这句“宋小姐”倒是让她有些不自在。
宋锦书顺势坐在他对面,微微点头,算打招呼。
目光扫过桌上的文件:“余世楠,你说有关于我父亲的重要真相,到底是什么?”
余世楠并没有直接回答她,按响桌面铃。
侍者快步上前,“余先生,有什么可以帮您?”
“给她一杯热牛奶,给我一杯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