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英俊端来一杯茶,递到小柱子面前,追问道:“小师傅,如此厉害的两只神兽,又如何甘愿成为终南神宫的护法呢?”
牛英俊果真会说话,他要问的也正是牛一刀想要了解的。当下,对终南神宫多了解一分,日后,对付青衣老道就能多一分把握。
牛一刀对牛英俊眨了眨眼,悄悄为他竖起了大拇指,牛英俊看在眼里,乐在心里,若非小道童在身边,他一定会大笑三声的。
小柱子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各位施主有所不知,相传在一百多年前,玄妙真人,也就是前任掌教于花臣祖师尚未仙逝之前,他老人家素爱云游四方,借以扬善渡恶,除暴安良,降魔卫道,扶危济世。当他游历到山东威海神雕山之时,降服了酷爱吃人的猛禽青雕;路过山西潞安太行山之时,降服了同样酷爱吃人的凶兽玄豹。祖师爷向来慈悲为怀,不忍杀生,故而将青雕和玄豹带入神宫,以道法教化之,令其担负起神宫左右大护法的要职,直到现在依然如此。”
讲到这里,小柱子早已口干舌燥,忍不住将一杯茶一饮而尽。
众人啧啧称赞,牛一刀轻叹一声道:“玄妙真人,于花臣祖师,当真乃罕见之神人也!”
牛顶天也不禁赞道:“玄妙真人虽已驾鹤而去,但其浩然道气长存,终将流芳百世!”
他稍作停顿,然后继续道:“小师傅,刚才提到的青雕、玄豹两大护法,却不知它们现在身在何处?又为何会半夜出来伤害游荡之人?”
听到这个,小柱子忽然一拍脑门,立即起身提起食盒,苦恼道:“只顾和各位施主闲聊,险些忘了时辰。小道得回去了,不然过了时辰,被大护法们抓到,可就没命了!”
他一脚迈出门外,却忍不住转过头来,悄声道:“它们有时在神宫内,有时在后墙外的龙峰,反正是行踪诡秘,难以捉摸!至于为何会夜半出来伤人,那应该和神宫将要生的大事有关,这件大事恐怕只有几位师叔和师祖知道。小道先行告退了!”
说完,他一溜烟便消失在了夜色下的连廊里。
望着牛顶天、牛立地和牛英俊,牛一刀神色倍感严肃,沉声道:“若非有这个小道童,夜探终南神宫必然会凶多吉少!”
牛顶天点头道:“常言道‘强龙不压地头蛇’,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除了青衣老道、陈飞扬和沈飞泉等人,又多了青雕和玄豹两个劲敌,若想救人,不仅要知己知彼,而且要想尽办法增强我们的实力!”
牛一刀道:“所言极是!”
牛立地道:“那这终南神宫还要不要夜探?”
牛一刀道:“这是必须的!”
牛立地道:“那我也要去!你教我的道术正好试一下,看管不管用。”
牛一刀白了他一眼道:“别拿小命开玩笑!你不能去,你们三个都不能去。多一个人去,就多了一分被现的可能,况且我们总得有人守在房里,万一陈飞扬来了也好应付一下。”
牛顶天淡淡一笑道:“话虽如此,但多一个人去,也便多了一分力量,再说以我的身手,我绝对是有资格去的。”
牛一刀苦笑道:“好堂侄,你说话总是这么让人难以反驳!不过我们是不是先睡一觉再说,只要养足精神了,一些看似困难的事情,总会变得容易一些的。”
西厢房内,灯火已熄,呼噜声此起彼伏。
次日便是中秋,此刻月已过了梢头。
明亮的月光挥洒在窗棂上,又悄悄透进了窗子里,照在正在打坐的牛一刀身上,似乎透露出一股淡淡的寒意。
夜半子时,窗外时不时会传来几声老鼠打架的叫声,以及穿过枯叶的悉索声。
牛一刀正襟危坐,黙运真气,只见他念念有词,一张老脸渐渐生了变化,变得越来越年轻,越来越英俊。
他嘴角上扬,淡淡一笑,整个身体和脸庞,已经变回了本相-多情半仙张冲灵。
张冲灵望了一眼床上,牛顶天、牛立地和牛英俊三人鼾声依旧,睡得正香,他换上一身夜行衣,悄悄打开门,身形一晃便融入了朦胧的夜色之中。
可他刚离开不久,牛顶天也醒了过来,他翻身下床,在站立起来的同时,也变回了尹召的本相,又是一张英俊帅气的脸。
尹召悄悄钻出房门,径直向文始真人尹喜祖师的神殿而去。
中秋前夕的月亮,虽说还未圆满,但看起来似乎更加皎洁,更加明亮。
皎洁明亮的月亮周围,却隐隐泛着一圈红晕,这圈红晕犹如魔女的红唇一般,好像要将整个明月吞进口里。
月华之下,微风吹过,树枝摇曳,地上的树影也跟着扭动着身子,就像一群妖魔在轻舞。
玄妙真人于花臣的神殿里灯火昏黄,念经的道士早已倒在蒲团上睡着了,香炉里的香也几乎快燃尽了。
张冲灵身形一晃,已到殿内,他拿起桌上的香在烛火上点燃,然后插进香炉里,拜了三拜,心中默念:“玄妙祖师在上,请受弟子张冲灵三拜。弟子本无意冒犯终南派祖庭,怎奈至亲好友皆被青衣老道囚禁,虽不知他有何阴谋,但弟子势必心怀仁善,找回至亲好友,阻断其阴谋达成!还望祖师保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香炉里的燃香袅袅上升,青烟在半空缭绕。
玄妙祖师的神像端坐殿中,一手持拂尘,一手拈花瓣,慈眉善目,双眼含笑,总是一副悲天悯人又乐观旷达的样子。
张冲灵淡淡一笑,心想:“于花臣祖师真是有趣,别人都是兰花指,他老人家却是拈花指,拈花指间还果真有一朵花,好像还是菊花。看来他定是对菊花情有独钟,也或许和这菊花有着一段玄妙的故事。”
身旁酣睡的道士忽然打了一个喷嚏,换了一个姿势又睡了起来,张冲灵被吓了一跳,连忙对着神像又拜了三拜,喃喃道:“弟子不该胡猜乱想,弟子还有要事要办,先告退了。”
他转身凌空而起,如轻烟一般向殿外掠去。
夜色下,张冲灵时而像狸猫一般窜上梁柱,时而像燕子一般掠上屋檐,轻盈不失矫健。
从玄妙祖师神殿到东厢房,从东厢房到东耳房,从东耳房到文始真人神殿,再到太上老君神殿,最后到后院的丹房和罩房,不到一个时辰,每座神殿和每间屋子,他已探了个遍,却不曾现陈飞扬和陈飞鹰,也不曾现沈飞泉和诸葛小甜,更没有现青衣老道的任何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