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奚铭,还是奚宁远,都不值得……不值得你留在奚家祖坟!日日守着他们!”
奚月奴从地上抬起头。
光洁的额头上,沾染了一些灰尘。
就如天上的圆月,被薄薄的云朵遮蔽了小半张脸。
沈摧耳力极佳,他听见奚月奴极轻极轻地说道:
“娘,只有我知道,你在这里。”
“从今往后,你就是……就只是,月奴一个人的娘了。”
奚月奴起身,擦干脸上泪水,慢慢地转身离去。
暗处,沈摧心念电转,瞬间已经想通。
金家那仆人,应该是被奚月奴买通,把万氏的尸身一早就交给她的人埋葬。
奚月奴早就知道,奚家那口棺材里,躺的根本不是自己的娘,却非撞开棺盖,把事情闹得沸沸扬扬。
如今,奚铭被皇帝训斥,丢了大脸。金家彻底跌落下去,十年之内都翻不了身。
就算现在有人现了真相,想要为金家翻案。
可自己那位父皇,如今早被反复折腾得失了兴致,断断不会再查下去。
这事情,金家只能认了。
谁让他们确实侮辱尸体在先。
奚月奴有些心机。
却是为母报仇。这是人之常情,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看着奚月奴离开的背影,沈摧赶紧跟了上去。
这女人拜祭完她娘,还要跑吗?
奚月奴没有。
她老老实实地顺着原路,回了奚家。
竟是没跑。
第二日,一早。
沈摧如约来接奚月奴。
两人相见。
沈摧看着奚月奴红肿的双眼,故意问道:“昨夜没睡好?可是奚家已经睡不惯了?”
奚月奴却似什么都不知道一样,“奴看着娘的旧物,触目伤情罢了。”
还不等沈摧说什么。
奚月奴抬头,看向沈摧双眼,“王爷眼底黑青一片,可是昨夜也不曾睡好?”
沈摧确是一宿没睡,却不能和奚月奴说实话。
他淡淡道:“忙公事而已。”
“王爷辛苦了。”
奚月奴低头,就着沈摧的手,上了马车。
车帘一落,奚月奴有些掩不住脸上失望的神情。早知道昨晚沈摧不曾派人跟着自己,她就该跑……
懊悔中,车帘一掀。
沈摧骑着马,伴在车旁,淡淡道:“那个假传母妃旨意的嬷嬷,已经被打了五十大板,赶出宫去了。”
那何嬷嬷老大的年纪,又挨了五十板子,不知道还能不能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