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光转到供桌,忽地想起一事,不由“啊哟”一声惊呼。
幸好此时还来得及补救,忙寻了张案几劈开,检了块齐整的,削成长方木板,制成一个牌位,刻上“恩师太清道德天尊之位”几字,摆在供桌上,与原先便有的“先祖华齿罗刹女施华之位”并排而置。
那西方精怪中的华齿罗刹女乃是红孩儿母子一脉祖先,如今作为高堂,既是女方先祖,又同是男方先祖,却是一举两得了。
红孩儿在两块牌位前焚上檀香,刚将剩余木料碎屑打扫干净,便听身后环佩叮当,回过头来,只见一婀娜身影自黑暗中行来,娉娉袅袅站在厅口。
罗刹女一身描金刺绣的绿色吉服,头戴凤冠,一张团扇遮住了面目,只露出红润润一点樱桃小口,手里提了一条红色绸带,莺声沥沥道:“夫君!还不过来领妾身进门?”
红孩儿迎到厅洞门外,接过母亲手中红绸,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他身量幼小,头顶只及罗刹女腰腹,罗刹女团扇又挡得不甚严实,如今站得近了,只一抬头,便从下边望见母亲大半张脸儿。
罗刹女“啊”一声低呼,忙将团扇移近面孔,噘着小嘴儿嗔道:“夫君还未作却扇诗哩!如何便偷看妾身容貌?”
红孩儿讪然道:“孩儿知错!盖因母亲美绝人寰,孩儿实在心急哩!”
假作思索了一会儿,咳嗽一声,清声吟哦道:“莫将画扇出幄来,遮掩春山滞上才。若道团圆是明月,此中须放桂花开——母亲,孩儿拙作可中试么?”
罗刹女万万不料儿子竟有如此文采,不由心花怒放,盈盈放下扇儿,露出一张宜羞宜喜之颜来。
但见她略施粉黛,娥眉弯弯,樱唇红润,双颊上薄薄抹了一层胭脂,在头上凤冠珠翠映衬下,更增娇艳,加之俏面上幸福微笑,直是美艳无双,那双仿佛会说话的如水美眸透出娇羞之意,有诗为证:云鬓花颜金步摇,蜀锦银丝绿嫁裳。
回眸一笑百媚生,羞煞娇花月儿藏。
犹记当年怀胎苦,一朝产下缠人郎。
遭逢大变心若死,幸得爱子伴身旁。
情丝撬开芳心锁,蓬门甘愿为君敞。
如今归为娇儿妇,哪管世间言煌煌。
红孩儿见母亲如此美态,目眩神迷,不由得呆了,罗刹女羞喜不尽,蛮腰轻扭,彷如豆蔻少女般撒娇道:“夫君……吉时已至,人家已是迫不及待,欲入夫君之门了哩!”
洞中不辨时辰,哪里分得清吉时到未?红孩儿呵呵一笑,收拾激动心情,拉了红绸一端,拖长尾音清声喊道:“吉时到!新人进门!”
喊毕,迈步跨入大厅。
数十支红烛火光摇曳,将个大厅照得灯火辉煌,喜气洋洋。
罗刹女羞答答捏着红绸那头,跟着儿子进了厅中,心头欢喜甜蜜,看着眼前的垂髫童子,乃是自己怀胎两百年,一朝剧痛分娩产下的亲子,不禁血流加速,几欲晕厥。
恍恍惚惚中,那刚出生时浑身通红皱皮的小小人儿、在自己怀中嗷嗷待哺的婴孩、牙牙学语、蹒跚学步的幼儿……
一幅幅记忆犹新之画面渐渐与前方幼童重合起来,在脑海中盘旋来去,心头激动,几乎不能自已。
红孩儿拉过两个蒲团,先跪了下来,扯扯连着母亲的红绸,嫩声嫩气道:“母亲,来,与孩儿一同跪下。”
罗刹女绝美脸蛋儿红彤彤满是羞涩,夹杂着心底里透出的欢喜,一张娇靥更显艳丽,扭扭捏捏挨着儿子跪了下来。
红孩儿朗声道:“师尊太上道祖在上,先祖华齿夫人在上,今有不孝孩儿牛圣婴,与母亲罗刹女两情相悦,生死相约,决意结为夫妇,望二位尊长佑我夫妻恩爱,日后顺利脱出生天,逍遥于世。”
罗刹女也轻声祝祷:“师尊在上、祖奶奶在上……不孝之女亦知与亲子结为夫妇,天理不容,然我母子二人真心相爱,情比金坚,二位尊长定要保佑我等福佑安泰。”
“一拜天地!”
红孩儿高声唱道,与罗刹女转身向外,双双对着被封堵的洞府大门磕头。
“二拜高堂!”
母子两人又转过身来,向着供桌牌位叩首。
拜完高堂牌位,母子俩互相转过身,面面相对。
接着便该是夫妻交拜了,罗刹女又羞又喜,只等着儿子叫出夫妻交拜这句唱词,却忽听爱子道:“且慢!母亲,请您先起来。”
罗刹女一呆,羞红的脸蛋儿一下变得惨白,娇躯发抖,颤声道:“为……为何?拜堂还未结束,为何教人家起来,莫不是你……你后悔了么?”
红孩儿笑道:“焉有是理?孩儿的宝宝娘亲,莫想岔了,您先起来,坐上右首椅子,孩儿自有分教。”
罗刹女适才是关心则乱,听到了那熟悉而亲热的昵称,又听他教自己坐上高堂之位,便猜到了儿子念头,脸蛋儿“刷”的一下,重新变得通红,娇羞的轻啐一口,站起身来,轻挪俏臀,坐到了供桌旁的胡椅之上。
红孩儿笑嘻嘻的膝行过来,规规矩矩对母亲磕了个头,嘴里喊道:“二拜高堂!”
罗刹女咯咯一声清笑,伸出纤纤玉指,点了点儿子额头,笑道:“怎地只有我儿一人来拜高堂?妾身的儿媳却在何处?为何不与我儿一起拜见婆婆?”
“这倒难了。”
红孩儿笑道:“孩儿的娘子,母亲的儿媳,不就是我的宝宝娘亲您自己么?要您自己拜自己,还真是不太容易呢!”
罗刹女嘻嘻娇笑,眼看着母子俩就要修成正果,忍不住芳心欢喜,又想起自己这个母亲正与从自己身体里生出来的亲生爱子拜堂,强烈的罪恶感、悖逆伦常的刺激使她春心荡漾,下腹微痒,恨不得此刻便剥光衣物,让爱子胯下玉麈填满自家阴牝,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春意盎然,笑道:“下来便该是夫妻对拜了……我儿,娘已经等不及要做你名正言顺的娘子了哩!”
说着,纤腰一扭,就要起身。
“母亲少待,孩儿还有话要说哪!”
红孩儿急忙止住。罗刹女好奇心起,臀儿又坐回椅面,问道:“还有何事?”
红孩儿弯下腰,捧起母亲的左足,轻轻脱掉绣花鞋,解开足衣带子,褪掉罗袜,露出那娇小可爱,如同白玉雕琢的玉足来,五个淡红趾甲仿佛花瓣一般,无比诱人。
罗刹女以为儿子忽然来了性致,俏脸晕红,有些不自在的扭了扭腰,娇羞道:“别……夫君,还是先拜了堂,入得洞房,人家便任你摆弄了……”
红孩儿不理,将母亲玉足捧到嘴边,在她羊脂白玉般的脚背上轻轻一吻,发誓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红孩儿牛圣婴今日在此发誓,孩儿会生生世世陪伴生我养我、爱我疼我,且即将为我妻子的母亲罗刹女,为她幸福开心,孩儿愿肝脑涂地!孩儿定当爱母亲如珠玉珍宝,宠她、疼她,不离不弃。如违此誓,便叫我身入蛇窟……”
听着爱子誓言,罗刹女早已情动之极,心头又是幸福,又是感动,珠泪涟涟流了满面,不待红孩儿违誓的恶毒言语出口,她小脚突然往前一伸,将趾头塞入儿子小嘴,花瓣儿般的脚趾夹住了儿子舌头,不教他再说下去,呜咽道:“不许说!胡乱发这般毒誓来气人家!是要让娘生生心疼死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