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这些雄虫身上制造了骇人的伤口,却又保留了他们绝望哭嚎的体力。
他精心设计了这场虐杀直播,要用血淋淋的画面点燃整个社会的火药桶。
当第一个观众开始叫好时,暴力的瘟疫就会顺着网络蔓延至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这对当下来之不易的和平生活,将会造成巨大的冲击。
这才是塞拉斯真正的目的。
凯因斯:“救援很快就到,再坚持一下。”
尽管凯因斯已尽力安抚雄虫们的情绪,但娇贵的雄虫对当下的境遇显然难以忍受。
哭喊、呼救声不停,更有甚者精神失常地撕扯起自己的伤口。
雄虫:“不会的,他们不会来救我们的,他们恨我们,他们恨我们……”
凯因斯按住他自残的手掌,撕下衣角为他包扎。
凯因斯:“你也知道你招虫恨啊。”
凯因斯动作熟练地将伤口一圈圈缠于布料之下。
凯因斯:“那以后就少做些招虫恨的事。”
凯因斯的话让雄虫一愣,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茫然,像是从未思考过这个问题。
雄虫:“我,我只是在行使雄虫的权力……”
凯因斯:“是啊,雄虫至高无上的权力,是以侵占雌虫权力为基础的,你要是继续行使这样的‘雄虫权利’,你还是会这样招虫恨啊。”
凯因斯的话似乎触及到认知的盲区,雄虫不知想到了什么,表情扭曲了一瞬,随即像是被激怒一般,突然大喊起来。
雄虫:“区区雌虫!区区雌虫!他们怎么敢恨我!他们怎么能恨我!”
凯因斯面色依旧平静,紧了紧手下的布料,轻微的疼痛让精神异常的雄虫稍稍清醒。
凯因斯:“他们不光能恨你,也能杀你,还能救你。”
凯因斯:“他们有喜怒哀乐,有爱恨嗔痴,他们就是一面镜子,你如何对待他们,他们就会如何对待你。”
凯因斯:“因为他们和你一样,都是虫。”
雄虫:“和我一样?怎么会和我一样?我是雄虫,是雄虫啊……”
雄虫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像是被抽走了全身力气。
凯因斯知道,哪怕是最傲慢、最愚钝的雄虫,在这六年的社会剧变中,都不可能毫无触动。
因为生物是环境的产物。
环境在变。
曾经骄纵、偏袒他们的土壤已然不再,而在这片残酷却本该如此的土地上,他们要想生存下去,必须做出改变。
不论愿意与否。
舰内的哭喊声渐渐弱下来了,不知是耗尽气力,还是对不知能否到来的明天感到迷茫。
凯因斯完成包扎站起身,环视了一圈,视线落在坐在角落的一只棕发雄虫身上。
那只棕发雄虫醒来后没有哭天喊地,一直蜷缩在角落不停地念叨着什么,牙关撞击的声音一直没停,与刺耳的警报声几乎融为一体,令人毛骨悚然。
凯因斯:“你还好吧?”
直到此刻凯因斯才看清,这个沉默的雄虫伤势竟比其他虫都要严重。破碎的衣物下,深可见骨的伤口仍在渗血,显然被赛拉斯刻意、仔细地“照顾”过。
他是特殊的。
凯因斯没精力探究他为何被如此区别对待,艰难地迈步走到他身边。
凯因斯:“你别动,我帮你处理伤口。”
棕发雄虫没有反应,凯因斯靠近,隐约听到他在念叨的话语:
……要杀我……他要杀我……他要杀我……他要……
“星舰链接口已锁定,舱门已开启。”
忽而,机械播报声在警报的间隙中响起。
舱门开启。
是救援!
“雄主!”
卡利西尔刚迈出战舰,就在呼唤凯因斯。
他全速进发,冒险连续跃迁了三个虫洞后终于争取到了五分钟的救援时间。
驾驶期间他没有机会,也没有勇气看直播画面。
他不知道星舰里情况怎么样了,不知道雄子们状态如何,更不知道凯因斯现在是否还……
“卡利西尔!”
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