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总是我……”
话音刚落,她就被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熟悉的雪松气息包裹着感官。靳舟望的心跳声透过衣料传来,稳健有力。
“纪瓷,不许多想。”
靳舟望的下巴抵在她发顶,不断收紧手臂,力道大到像是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中。
“你还有纪姮,有江知语她们……”靳舟望的声音有些闷,“你还有我……”
纪瓷攥紧男人的衣襟,眼泪终于决堤,今晚压抑了许久的委屈与不甘,终于在这个安全的怀抱里溃不成军。
她好恨,为什么她是白洁的女儿?
她以为自己不在乎,直到今夜,她才忽然意识到,一切都是她在自欺欺人。
从小,学校里举办各类亲子活动,召开家长会,去参加的永远只有纪正为。许多同学在背后笑她有一个不要她的妈妈,她都假装不知道。
曾几何时,她早就不再奢求那点母爱。
小时候白洁对她干的事情,对她说的难听话,她都可以一笑了之。唯独今夜
她也是时候该做个了断了。
“靳舟望……”纪瓷抽泣道,只是不断重复着他的名字。
他感受着她的身躯在怀中微微颤料,她的泪水如同炙热的岩浆,一点点烫进他胸膛最柔软的位置。
深藏在心底的心疼再次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酸涩感上涌,连带着喉咙有些哽咽。
靳舟望将纪瓷牢牢扣在怀中,用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嗯。”他应着,喉结滚动,将她搂得更紧,“我在……”
她的泪水像是永远流不完。
印象里,以前的纪瓷从未在他面前哭过,然而重逢到现在,靳舟望早已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
他不敢想,这三年,她究竟受了多少委屈。
偏偏,那三年他都不在她身边。
越是这么想,靳舟望越是心疼到五脏六腑隐隐作痛,他缓缓闭了闭
眼,将翻涌的情绪压下去。
月光斜斜地切过他们的身影,将相拥的轮廓镀上银边。
她哭得厉害。
靳舟望轻叹了口气,他缓缓将纪瓷从怀中松开些许,低垂着眼帘,视线落在她那布满泪水的脸上。
男人忍不住抬起手,指尖拭去她眼角的泪水,很快,新的泪珠又滚落,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光。
见状,靳舟望呼吸一滞,指节蜷了蜷,最终缓缓俯下身。
“纪瓷……”
他低叹着她的名字,声音哑得不成调。
“我该怎么办?”
他在问自己。
温热的唇轻轻贴上她的眼角,他尝到了泪水的咸涩。
察觉到温热的触感,纪瓷的睫毛微不可察地颤了颤。
唇瓣沿着泪痕一路向下,他就这样一点点吻去她脸上的泪水。
吻最终停在她唇角。
靳舟望保持着这个若即若离的距离,鼻尖蹭过她的脸颊,温热的呼吸与她的交织在一起。
“别哭了,好不好?”他哄着,带着前所未有的柔软,近乎恳求,“我心疼……”
这句话像是打开了某个闸门,纪瓷的眼泪流得更凶了,顺着两人相贴的脸颊滑落。
“没关系的都过去了”靳舟望再度将纪瓷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耐心哄着,“你还有我”
“别哭了,好不好?”
不知过了多久,纪瓷终于止住了眼泪。
靳舟望感受着她逐渐平稳的呼吸,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他低头看去,轻声问:“现在好多了吗?”
“嗯。”纪瓷点了点头。
“身体呢?还难受吗?”靳舟望又问。
纪瓷蹙了蹙眉心,心脏处还传来沉闷的钝感,她下意识地将手按在那里:“难受。”
闻言,靳舟望轻叹了口气:“我们去医院,好不好?”
纪瓷摇了摇头:“不去。”
哪次不是这样熬过来的?
去医院也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