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小棠啃着墨香饼往树上爬时,机械义肢的齿轮卡进了勇气树的树瘤。新抽出的嫩芽蹭着她的脸颊,带着股甜腥味——是生命力正在恢复的征兆。肩膀上的勇气树幼苗开得正盛,五彩色的花瓣沾着晨露,把她的衣领都染成了彩虹色。
“唐老师,李婆婆的蒸笼冒黑烟了!”小石头举着石块在树下蹦,这孩子的反向防御符不知何时画在了蒸笼上,原本该蒸熟的糯米糕全变成了炭块,却意外地散出浓郁的生命气息,让周围的新叶长得更欢了。
司徒雪抱着断弦琴绕树三圈,琴盒里的金色鬃毛手链突然全部飞起来,在树冠间织成个光的网。“需要收集一百种生命精华,”她拽了拽琴弦,跑调的旋律让网眼里的露珠凝成水晶,“初代星石主人的记忆里说,这样才能彻底巩固勇气树的根系。”
星痕蹲在树根旁整理清单,刻刀在树皮上划出要收集的物品:水影族的珍珠泪、风精灵的晨露、土元素的星石粉末……清单末尾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写着“小石头的炭块也算一种”。他腿上的土黄色疤痕泛着微光,能清晰地感应到每种精华的能量频率。
水影族长老带着孩子们赶来时,每个人的尾巴上都挂着个贝壳囊。“珍珠泪收集好了,”长老把最大的囊递给唐小棠,里面的珍珠在阳光下滚动,每颗都映着不同的笑脸,“但深海的荧光藻还没取,那东西只在月圆时光,现在去可能会遇到潮汐怪。”
风精灵们举着叶片旗在半空列队,翅膀上的晨露像星星般坠落。羊角辫女孩举着陶笛追过去,跑调的音波把露珠聚成水团:“他们说愿意带路去风之谷,那里的千年风信子能开出记忆花瓣,”她指着水团里映出的画面,“但谷口有会偷声音的迷雾。”
雷耀的算盘在地上拼出星图,算珠碰撞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西境的熔岩花最麻烦,”他推了推镜片,星图上的红点正在跳动,“花期只剩三个时辰,而且周围的概率陷阱会把人变成石头——上礼拜有只兔子掉进去,现在还在那儿当哨兵呢。”
少年守护者们分成三队,像撒出去的豆子般奔向星界各地。小石头揣着炭块带队去深海,临行前偷偷往唐小棠兜里塞了块:“这玩意儿比珍珠管用,”他压低声音,“李婆婆说糊锅的饭最养人。”
深海的水压差点把唐小棠的机械义肢压变形。水影族的孩子牵着她的手往深处游,尾巴拍打的水流在周围形成气泡,气泡里的珍珠泪出柔和的光,照亮了海底的珊瑚森林。突然,珊瑚丛里窜出条潮汐怪,这东西的触手上长满吸盘,能吸走生物的生命能量,被吸过的鱼都变成了透明的空壳。
“反向防御!”唐小棠把小石头给的炭块往怪脸上扔,炭块炸开的瞬间,黑色的烟雾裹着糯米香,竟在潮汐怪身上灼出个大洞。水影族的孩子们趁机用贝壳囊收集它喷出的荧光藻,这些会光的藻类沾到珍珠泪,立刻开出星星状的小花。
风之谷的迷雾果然会偷声音,唐小棠刚喊了声“小心”,声音就被雾气卷走,变成只扑腾的光鸟。羊角辫女孩赶紧吹起陶笛,跑调的音波撞在迷雾上,把被偷走的声音都震了出来,变成场奇怪的合唱——有司徒雪的破音、星痕的咳嗽、还有小石头的傻笑。
千年风信子长在谷心的巨石上,花瓣里嵌着无数记忆碎片。唐小棠伸手去摘时,花瓣突然合拢,变成个光茧把她包在里面。茧里浮现出她刚得到机械义肢时的画面:笨拙地练习握枪,被同伴嘲笑,躲在观测站偷偷掉眼泪……这些不完美的记忆,竟让风信子开出了最鲜艳的花瓣。
西境的熔岩花在火山口绽放,暗红色的花瓣边缘冒着火星。雷耀的算盘零件在前面开路,算珠组成的光轨避开所有概率陷阱,却在最后一步被块不起眼的石头绊倒——这石头竟是只被石化的狐狸,三百年前掉进陷阱的倒霉蛋。
“用墨香饼的热气!”唐小棠往狐狸石像上扔了块饼,热气腾腾的芝麻香钻进石像裂缝,狐狸突然眨了眨眼,石化的皮毛开始脱落。它抖抖身子,叼起朵熔岩花塞进唐小棠手里,然后转身跳进火山口——那里有它等待了三百年的伴侣。
收集完最后一种精华回到勇气树时,夕阳正把树冠染成金红色。少年守护者们的收获堆成小山:土元素巨人用石手捧着的星石粉末,在阳光下闪着彩虹光;水影族孩子的贝壳囊里,荧光藻和珍珠泪缠成光的项链;风精灵们的叶片旗上,沾满了风信子的花瓣。
星痕在树根旁刻出个巨大的法阵,把收集来的精华依次摆进去。当最后一块小石头的炭块放进去时,法阵突然爆出白光,所有精华在光中融合,顺着树根钻进土壤。勇气树出阵舒服的叹息,树冠上的记忆水晶全部亮起,映出星界各族的生活画面,像部永不落幕的电影。
火麒麟的虚影突然对着天空长吼,光之宝石在唐小棠怀里震动。众人抬头望去,只见西境的方向升起股黑烟,那是黑暗残余势力的信号——他们趁守护队收集精华时,偷袭了防御网的能量站。
“早等着呢。”唐小棠拍了拍机械义肢,五彩色的花瓣印记突然亮起。勇气树的新叶纷纷落下,在她脚边组成把光剑,剑身上流淌着收集来的所有生命精华。小石头举着石块站到她身边,身后的少年守护者们也握紧了武器,每个人的脸上都闪着和光剑一样的光芒。
司徒雪的琴弦突然弹出激昂的旋律,这次没有跑调,反而带着股破釜沉舟的气势。雷耀的算盘拼出最精准的作战路线,星痕的刻刀在每个人的武器上都补了道防御符。风精灵们举着叶片旗飞向高空,水影族的孩子们跃入溪流,土元素巨人则用石掌敲响了战鼓。
唐小棠举着光剑往能量站的方向跑,机械义肢在地上拖出火星。她知道这场战斗不会轻松,但看着身后跟着的伙伴们,看着勇气树投下的巨大阴影,突然觉得所有的伤痕和不完美,都变成了最坚硬的铠甲。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落在光剑上,折射出的彩虹色照亮了整个星界。勇气树的花瓣在风中飞舞,像无数只送行的手,轻轻推着他们走向新的战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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