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无力的,斟酌着措辞,可以力求什么都做到最优、最好、最体面。他当然可以算计一切,但也有东西是无法算计的。或许说,算计就成不了,正是因为李双睫完全不算计。
正是因为她一片真诚。
才让成功,唾手可得。
他裴初原怎么和她比啊?
期末后的第三天。
成绩终于出来了。
万众瞩目下,李双睫走进校长办公室。由她去问这次的总成绩而不是别人,不是学生会长也不是年级第二,不是裴初原也不是郑揽玉,而是李双睫,只能是李双睫。所有人都翘首以盼,人群时而嘈杂,时而暂寂,终于,三分钟后,李双睫从那扇木质的拱门之后走出。
她的脸上并没有笑容。
“……很抱歉。”她说。
大家便知道发生了什么。
李双睫不忍,背过身去。
她的肩膀在微微颤抖。
同学们纷纷上前,拍着她的肩安慰她。可大家凑近一看,才发现她不是在哭,而是在笑。李双睫也装不下去了,她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大声宣布:“九个点!我们提升了九个点!大家想好夏令营去哪儿玩了吗?”
众人才意识到被耍了:
“李!!双!!睫!!”
景城郊。绿寺山。山脚下。
校车开到这里就进不去了。
民宿的工作人员开了几辆三轮车下来,让同学们先把行李放进去。三天两夜,大家带的东西都不多,行李先上山,人在后面徒步赶。就当爬山了,张国栋说,没走两步气喘吁吁。
“这个果冻就是逊啦!”李双睫说。
一时间,队伍里都是快活的气氛。
张国栋不堪其辱,搭上最后一辆三轮车离开了。这个可怜见的,我们的山风吹拂着他本就不多的疏发,若隐若现的秃头,真是叫人怜爱。李双睫心想,四十出头的男人像六十岁。
不像李老温懂得保养,四十了还像三十出头,那一头乌黑浓密的秀发让李希爱不释手。是否男人的花期都很短暂?不是的,懂事的男人自会延长花期,她对经过的裴初原这样说。
裴初原微微一笑,表以赞同。他心说我怎么会不知道,我十八岁就开始保养自己的睾芄,为的就是新婚夜……算了,不说了。裴初原揣着两颗夜明珠,目光落在李双睫的身后。
郑揽玉抿着唇,盯着他们。
裴初原反而故意慢下脚步。
他就俯身同李双睫说悄悄话:
“你和郑揽玉是不是也……”
“没吵架。”李双睫说,“算不上,就是单方面保持距离了。他不是你,狗又听不懂人说话。”